印識本想向兩潑皮問口供,看背後指使的人是誰。這一來,他便不好下手了,只好放手冷笑道:“你兩人給我洗清驢耳聽清了,回去叫那位暗中指使的人,給我好好小心腦袋。不是強龍不過江,在下既然敢出頭,就不怕任何人出頭阻撓。要來,叫些高明的來,不要叫你們這種三腳貓來獻寶,滾!”
兩潑皮撒腿便跑,如同漏網之魚。
印珮轉向為首的大漢笑道:“兄臺定然知道他們的主子是誰,可否見告?”
大漢搖頭苦笑,說:“恕在下難以奉告,兄弟惹他們不起。又道是人不親上親,兄弟愛莫能助。”
“好吧,那就算了。在下要買一艘船,兄臺是否肯幫忙?”
“兄弟這裡本來就做的是新舊船買賣,但不知老弟要買的是上行船或是下行船?”
“上下船有別?”
“是的,有別,上行船三峽水流湍急,江流兇險,大小船隻皆有異下江船。”
“在下要向下走。”
“哦!那好辦。”
“在下要的是十石有篷艙的輕舟。”
“七成新的,怎樣?”
“正好。”
“請至場內商量,談好了,三天內便可交船。”
印珮搖頭道:“不行,價錢好商量,但在下必須立即獲得船。”
“這麼急?這……”
“在下怕那兩個潑皮的主使人出面阻撓,對咱們雙方皆有不便,船交給在下之後,他們便沒有藉口為難你們了,兄臺以為然否?”
“這……好吧,請到船場商量,請。”
不久,他獨自操雙槳,將一艘輕舟駛至客店前的碼頭停泊。
果然有人至船場阻止場主賣船,但已晚了一步。
印珮熟練地將船拉緊,低頭繫纜,側方突然伸出一條腿,踏住了纜尾,耳聽到一聲冷哼。
他徐徐挺身抬頭,冷冷一笑。
是個大牯牛似的豹頭環眼大漢,敞開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腰帶上佩了一把牛耳短刀,雙手叉腰,不懷好意地死盯著他。
他怒火上衝,也心中暗喜,正想找人探聽對方的動靜,對方卻送上門來了。
他發現碼頭附近的人,幾乎已迴避一空,所有的人皆站得遠遠地,神色緊張地向他注視。
左右鄰舟的船頭,站著幾名抱肘而立,臉帶冷笑的大漢。
看對方的神色極為傲慢,像是吃定他了。
他不動聲色,輕拉纜繩。
大漢冷冷一笑,腳下加了五分勁。
“挪開你的狗腿。”他低聲說,低得只可讓對方聽清,語氣卻不客氣。
大漢也許真沒聽清,不言不動,腳勁似在增加。
已經打過招呼,不用再客氣了,猛地一掌反拂,恍如電光一閃。
“啪!”掌背兇狠地抽在大漢的右頰上。
“哎……”大漢狂叫,倒退八尺。
他冷冷一笑,繼續低頭繫纜。
大漢站穩了,大吼一聲,現爪反撲而上。
左鄰的船頭,突傳來洪鐘似的沉叱:“住手!退在一旁。”
大漢依言收爪,退在一旁欠身道:“這小子的手好重,屬下要報一掌之仇。”
“哼!你受的教訓還嫌不夠?”
“屬下毫無提防……”
“滾!少給我丟人現眼。”
大漢唯唯應喏,恨恨地走了。
印珮系受纜長身而起,向鄰船看去,原來是個留了山羊鬍,鷹目炯炯的中年人。
他拍掉手上的灰塵,冷冷一笑道:“老兄,你怎麼老派一些膿包來?”
中年人也冷冷一笑道:“只是派人警告你一聲而已。”
“想嚇唬在下麼?”
“你怕嚇唬麼?”
“你已經得到最好的答覆。”
“在下奉勸你識財務者為俊傑。”
“在下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在從火自焚。”
“玩玩水再玩火,算不了一回事。”他泰然地說。
“咱們走著瞧,但在下希望你知難而退,已經替你留了退路,你不領情,那麼是無可奈何的事。”中年人冷冷地說完,陰陰一笑,轉身舉步入船。
印珮怎肯就此罷休?喝道:“朋友,還沒交代清楚,站住!”
中年人傲然轉身問:“你要什麼交代?”
“是你的主意麼?”他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