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她一眼,她突然皺了皺眉頭:“你看著我做什麼?難道你以為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會騙你?”
“不,你不會騙我,你會把一切都告訴我,因為——”我淡淡的說道:“你想利用我,利用我傷害他,對不對?”
她怔了一下,半響才微微笑道:“我終究,還是贏不了你,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這種感覺,你是與我爭搶來的,而我會輸給你。”
……
是嗎?可是為什麼,我卻覺得我從來都是輸給你的呢?
你的心機比我重,城府比我深,甚至連愛一個人,也愛得比我更絕!
得不到他,被他負了,你就要毀了他,杜芊玉,你到底是個瘋子還是這十丈紅塵中難得的痴人?
剛剛走出玉華殿就看見甄子祈站在外面,一看見我立刻迎了上來,一把抱起我。
“你幹什麼——”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力的抱緊我,大步的向青嵐殿走去。
抬頭的時候看著月光下他越加深刻的輪廓,還有那雙深邃的眼睛,幾乎沒有一絲光亮,好像陷入了永夜之中,萬劫不復。
把我抱回到青嵐殿,輕輕的放到床上,他擦拭了我額頭上因為堅持站立而出了一層薄汗,溫柔的說道:“早些休息,好好養身體。”
說完便轉身離開。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甄子祈。”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暗且茫然,又走回床邊看著我:“什麼?”
“你知道嗎,其實——”我低頭看著自己蒼白的手撐在床上,青筋暴現,已經瘦弱,也虛弱到了極點:“其實很多時候,很多人和事是無法強求的,就像玉妃一樣。越是強求,也許失去得越快,越徹底,不如讓一切……”
我的話沒說完,就被他冷冷的打斷了。
“苦不強求,也許連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辦法在這昏暗的屋子裡看出任何的感情,他整張臉埋在陰霸裡,甚至也看不出表情,只是說話的聲音毛以倫比的堅定,比任何時候都堅定。
一隻冰冷的大手慢慢的託上了我的脖子,帶著微微的顫跡,那隻手並非養尊處優的公子哥的手,上面帶著薄繭,指關節微粗大,十分的有力,可以輕易的將一個人的脖子捏斷。
也許就是現在,如果我再說一句讓他不高興的話,我就會被他扼住脖子。
“莞爾,”他的聲音輕輕在耳邊響起:“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所有的都失去了,只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留在我身邊,陪著我,永遠都不許離開我,知道嗎?”
我沒有問他,如果我離開了,會怎麼樣。
不用再問,這個男人的霸道和在感情上的自我並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當初為了杜芊玉那樣的固執己見,將我傷得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而今天,他已經是皇帝了,這樣的自我更加膨脹。
況且,杜芊玉已經說得太多了,包括他對南疆的暗中部署,也許不管我怎麼問,答案都只有一個。
從那天以後,玉妃杜芊玉從宮中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也或許,其實我在心裡知道,但不願再去想這個女人。
自然也有人猜測,玉妃忍受不了喪女之痛,精神失常,所以被削為平民:也有人說玉妃是毛法忍受自己要屈居在妖女楊莞爾之下為妃,心灰意冷之下削髮為尼。但是眾多版本中流傳最廣最被人所接受的,就是:楊莞爾這個妖女要當皇后,自然要剷除在後宮中深得皇帝寵愛的妃嬪,只怕衛淑容的死就是一個預兆,現在她又向玉妃下手,可惜皇帝被這個妖女所迷惑,只怕今後江山社稷也要毀在這個妖女的手中了。
我從來沒有去問過甄子祈,杜芊玉去了哪裡,我想,不管她去了哪裡,其實他們在彼此的心裡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說得俗氣一點,是初戀,第一次。而第一次的那個人,總是有特權,與別不同,哪怕給你的傷害,也是這一生最深,最痛,最無法忘懷的。
休息了半個多月之後,甄子祈已經開始著力遷都一事,沒有聽從南方官紳氏族的規勸,他提前了一個月派遣了大軍北上前往京城駐紮,金鑾殿及其他在戰亂中被損毀焚燬的建築全都修築完畢,一南一北兩處宮廷遙相輝映,彷彿鑲嵌在長江兩岸的兩個明珠。
但,註定只能撿起其中的一顆,而甄子祈已經決定,跨江去撿那一顆。
迂都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且花費巨資,幸好甄子祈在立國之初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