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一個男人正在難受的嘔吐著,旁邊是一座小酒館,看起來是酒喝多了。
“阿孃,那個叔叔在幹什麼?”
“那個叔叔喝醉了,不舒服。”
孩子轉了轉黑漆漆的眼珠,似乎是認真的回憶著什麼,突然說道:“爹爹每天也在喝酒嗎?那天肆風看見爹爹在樹下也這樣子,把吃過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
我慢慢的蹲下身子,與肆風平視,看著他烏黑髮亮的眼睛,雖然努力讓自己平靜,但開口說話卻有些意想不到的支離破碎:“肆風,你說,你看到爹爹吐了 ?”
“嗯。”他很認真的點頭:“爹爹跟那個叔叔一樣,把吃進去東西都吐出來了,不過爹爹還吐了一些紅色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我整個人已經完全呆了,肆風再說什麼已經完全聽不見,耳邊盡是尖銳的鳴叫。
行風的病,已經重到這個地步了?
他已經沒有辦法進食,並且開始大量的吐血?
作為現代人,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不能進食和吐血對於患肺病的病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用力的捏緊拳頭,讓自己不要做出任何瘋狂的事,但等平靜下來,卻發現肆風哭得厲害,我抓住的是他的小胳膊,已經被我這個當孃的捏得烏紫。
“對不起,對不起肆風,阿孃沒有看到,阿孃弄疼你了。”
我把他抱進懷裡,有些機械的哄著。
別哭,別哭,一定要挺住,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能哭!
我不知道自己完競是在哄他,還是在哄自己。
肆風被弄疼了,可以撲到他的娘懷裡,有娘心疼他,照顧他:當我受傷的時候,也會想要找到一個懷抱傾訴,讓我痛苦。
如果沒有了行風,我該怎麼辦?
終於把肆風哄得不再哭了,我抱回去把他交給艾葉,讓艾葉守著他睡一佘兒,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去了王宮。
守衛只進生通傳了一聲,立刻走出來,說王后正在裡面等著見我。
進到那間寬大的屋子裡,慧娘端坐在上方,表情很表情,看到我來,也沒有絲毫慌亂和意外。
我知道,其實她一直在等著我的答覆,甚至已經知道,我的答覆是什麼了。
我走過去,站在她面前,輕輕的說道:“王后,你說的,我已經考慮好了。”
“哦?”她抬頭看著我:“你要如何選擇?”
我悽然一笑,我的選擇,難道你會不知道嗎?或許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我會做出什麼選擇,就算我掙扎過,狠心過,到頭來,我還是無法忍受這個男人受到一點傷害,或者死亡。
“我選讓他活下來。忘了我,活下來。”
“你想通了?他今後,可是一點都不會再記得你,他會記得所有人,但唯獨對你沒有一點印象,你對他來說會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他不會再愛你,不會對你有任何感情,就算你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有一點心痛的感覺。”
“……,好。”
一直到這個時候,慧娘平靜的臉上才有了一絲波動,我不知那是不忍,還是殘忍。
“你真的捨得了?”
我努力想要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告訴她我捨得,但還沒有能笑起來,眼淚已經落下。
要我如何捨得?
他是我的丈夫,與我約定要白頭偕老的男人,從今天開始要忘了我!
“你,真的能救活他嗎?”我捨棄一切,關心的只有這個:“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沒有之前那些藥物的控制,他的病情惡化得很快,我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壓抑著自己的咳嗽,而且現在,他已經開始吐血了,也沒有辦法吃下東西,就算當著我的面硬吃下去,過一會兒也會吐出來,他——”
慧娘靜靜的聽我講完,然後突然對我說道:“你知道,我們苗人會一種技能,叫做———下盅。”
下盅!對於現代人來說,這既熟悉,又陌生,因為經常在電視劇裡看到,這是苗人一項特殊的技藝,但具體是如何做的,因為已經是很古老的東西,幾乎已經失傳,所以很多人甚至開始懷疑這種枝藝是否真的存在過。
下盅,也就是將一些透過特殊方式餵養的蠱蟲放到別人的飯菜裡,讓對方吃下從而受到盅蟲的控制,以達到某種目的,可是說是最早的生化武器。
她看著我驚恐的表情,淡淡一笑:“看來你也知道。苗疆的盅蟲有千千萬萬,什麼樣的都有,而且,可以讓我們達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