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才叫我去送她的,其實,其實是沒啥事兒的。”
“哦。”大妞點點頭,忽的說了一句話:“你跟我講這個做啥哩。”說完才覺不合適,想收已經收不回來了。
大倉窘迫的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時比剛剛淡定了許多:“也沒啥,就是覺得你該知道。”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有根起身點了油燈,繼續坐下燒著火。
暈黃的燈光柔和的照在大倉臉上,映著他俊美的五官影影綽綽,臉上細細的絨毛被染成可愛的金黃,硬錚裡添了一份柔色。這張蘊涵著青春活力的臉,剛勁黝黑的線條,叫人親切又心安。
大妞覺得大倉真是越看越順眼了,盯著他望了幾眼,直望得大倉臉上染了紅,大妞才頓覺,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道:“大倉哥你坐,菜還放在院子裡未洗,我這就去坡下洗了,今晚你在這一起吃飯吧。”說著,轉身出了屋子。
直到大妞出了院子,大倉才放鬆了些,暗吁了一口氣,對有根道:“有根,柴火夠麼?我再去抱些進來呀?”
“夠的,夠的。”有根轉頭鬼祟的望了一眼院門口,悄悄的起身往大倉身邊跑過來,附在他耳上悄聲的道:“大倉哥你不用擔心哩,中午的那個於老闆,叫我跟方子錚趕走了,啥也沒說成呢。我姐也是不願意的,我都瞧出來了”
“你這娃兒,說啥呢……”被有根附在耳上說了這一通,大倉覺得臉上又紅了,扭了扭臉:“說啥呢,小小的娃兒。”
“哈哈,我知你是不好意思哩你放心,我幫你守著我姐”有根歡樂的說了一句,轉頭望了望院外,聽見上坡的聲音,趕緊跑回去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燒火了。
大妞進了院兒,並不知有根揹著她說了什麼,只覺得大倉的臉異樣的紅,還奇怪的問了一句:“大倉哥,臉咋這麼紅哩?莫不是風寒了吧?”
“不是不是,哪紅了,是燈火映的。”孫大倉扯了個理由,扭了臉不叫大妞看見。
“這些日子,磚窯裡忙是忙,可也不能累誇了身體呀。你是健壯,可也得注意些,若是染了風寒,磚窯也沒人照看那。”大妞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鍋邊,把洗好的菜下到鍋中的水裡,今晚上做的是菜湯,一會兒湯做好了再用油炒個小鹹菜,都是些下飯的就菜。
“噯,我有分寸的。”孫大倉點點頭,又道:“淑慧,聽說你買下了屯南的那片泥灘啊?要做啥用哩?”
“嗯的,我買了兩畝呢。挖成池塘蓄水也行,養魚養鴨也行的。”大妞沒想到訊息這麼快,連大倉也知道了。
“哦,那倒不錯。可是要說這挖池塘,可不是件小活兒啊,兩畝地也不小,你單靠這幾個小的,怕是要挖到明年去了。你咋考慮的呢?”孫大倉已經垂眸考慮起來了,臉上的紅色漸褪,取而代之的是深索的眉頭和認真的表情。
“嗯的,活兒是不小。”大妞點頭:“可我這兒沒有餘錢再去請勞力了,再說現在勞力這麼貴,請了也不划算。不如我就帶著他們慢慢的挖著,一邊再想法子吧。”
“是這。”大倉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道:“要不這樣吧,你這事兒我回去再好好想想,看有沒有別的法子。若是就任你們這樣挖,怕是要累死了。”
“湯好了,大倉哥先嚐幾口唄?”大妞將菜湯盛出了,擺在大倉面前。
“不了不了”孫大倉忙起身:“我主要就是過來問問泥灘的事哩。我娘在家做好飯等著我了,我回去吃吧。”說著,出了屋子:“對了,有根今年不是要上學堂嗎?周秀才今兒叫人捎了話兒,今年要入學堂的先提前去跟他說一聲兒,好叫他有個準備。有根要是定了要去,我明兒替你去說就成了,反正王圓是肯定要去的。”
“去啊,有根定是也要去。”大妞忙應聲:“你明兒幫著提一提吧。”
“行。那我回了。”孫大倉出了院子,回身招招手,便往北進了自家的院兒。
送走了孫大倉,大妞回身把門關上了,進屋把鍋涮出來,倒油炒了小鹹菜,與有根便吃起了飯。亂槽槽的心裡因大倉晚上來了這一趟,變得平順了許多,大妞一邊吃著飯,一邊心裡糾結著,中午聽了青青的話,自已為什麼會緊張,為什麼會慌亂,大倉晚上來解釋了一下,又為什麼變得這麼平順……
吃過飯,姐弟兩個又將今兒挖池塘的工具都擦洗乾淨了,才爬上炕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大妞剛起了正在喂兔子,孫大倉就來敲門了。
“這麼早,怎麼了?”大妞開門將孫大倉讓進院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