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當前,內部焉有不團結之理?”
曹早已準備四照堂為吳的總司令部。十八日發表討奉令。是日吳在四照堂親筆點將,和總部政務處長白堅武各據長案之一端,國務總理顏惠慶踱過來時白大模大樣地端坐著,只把頭略點一下,區區幕僚意氣之盛,竟比於八面威風的大將軍。吳是測量學生出身,微時在吉林從軍有年,懂得東北山川形勢及每一軍略上要點。他的點將錄分為三路就是完完全全的作戰計劃:第一路彭壽莘,第二路王懷慶,第三路馮玉祥,後援軍總司令張福來,海軍總司令杜錫�NC654�,副司令溫樹德。並以王承斌為討逆軍副總司令。從下午二時直點到晚十二時,剛剛寫到“總司令吳佩孚”幾個大字時,總統府全部電燈驟然熄滅,這是每晚十二時例有的現象,但不先不後,剛剛點到自己頭上,眼前一片漆黑,一般人頗疑其不祥。
命令發表後,馮部要求發餉後開拔,吳說,“兵臨城下,難道不發餉就不能打仗?並且王懋寅(懋寅為王懷慶字,時任察熱綏巡閱使)沒來要餉。”馮部要求多撥車輛,吳允撥四十輛。此後馮採取步步為營的策略,自北京至前線拉成一條塔形長線:前方只有疏疏落落幾個斥堠兵,愈到後方兵力愈厚。那時所謂“新直系”早已擺下天門陣,大家觀望不前,讓吳親自出馬,倘吳打出山海關,即包圍曹任吳為東三省巡閱使,他們把守關口不讓吳回來,這就是倒吳不倒曹的辦法。倘前方失利,他們卻回師直搗北京,馮部把後方改作前方,他的兵力集結於平津附近,這就是曹吳同倒的另一辦法。
。 想看書來
第二次直奉之役(2)
吳點將之翌日,日本公使走過來探聽口氣,希望吳打到奉天后保持日本人的既得權利,吳睜大著眼睛說,“這我可管不了,你得問外交部去。我的任務是討賊,任務完成後我不要東三省地盤,依舊回到洛陽去。”他顯然拒絕了日人的要求。後來他失敗與外交問題有莫大關係。
第一路出山海關為直軍之主力,彭壽莘、董政國、王維城都是吳手下的有名戰將。第二路集中朝陽,以毅軍米振標部為輔,是三路中最弱之一環。第三路出古北口由馮部張之江、李鳴鐘、鹿鍾麟等擔任。除三路之外,並以第十五旅長孫嶽代理京畿警備總司令,曹銳為軍需總監。
那時奉軍取攻勢,派飛機向山海關投彈,而直軍則奉令取守勢。吳狃於湘鄂之役以海軍奇襲嶽州而制勝,暗調渤海艦隊集中秦皇島,欲用海軍進攻葫蘆島,另以奇兵繞海道由營口登陸直搗瀋陽,所以到京後二十餘日,不論前方軍情怎樣緊急,他只在四照堂從容不迫地飲酒賦詩。曹一再催促他出發督師,意若曰,“你這個端坐在四照堂的總帥我也會做”,而吳岸然不動。但海軍方面溫樹德不願為吳出力是吳所計算不到的。前方九門口吃緊,朝陽已失,而海軍配備未就緒,吳不得不於十月十一日出發榆關藉以振作士氣。
奉軍開始是“擇弱進攻”,王懷慶一支兵馬抵不住,繼而把守九門口的第十三混成旅長馮玉榮通奉,九門口失守後奉軍遂改向直軍主力猛攻,吳自己趕過來督戰,玉榮畏罪自殺,所部由吳直接調遣,九門口雖未能奪回,卻已另築陣地,前方賴以穩定。
當第一路戰事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第三路按兵不動,奉方亦不以一矢相遺。馮玉祥在懷柔坐觀成敗,所得情報來自總部者則謂“勝利之期不遠”,來自日方者則謂直軍士氣如何不振,前線如何危急。當其時,總部參謀長張方嚴拍來一電促馮進兵,有“大局轉危為安賴斯一舉”之語,此電過甚其詞,意在促馮部出發,而不料鑄成大錯,其內容與日方情報相合,促進了馮部“移後方作前方”的決心。
十月二十三日六時馮與孫嶽、胡景翼通電主和,班師回京,另組中華國民軍(馮任總司令兼第一軍長,孫、胡任第二第三兩軍長),提出停戰、懲辦禍首兩要求。二十四日曹下令停戰,免吳之直魯豫巡閱使,改任為青海墾務督辦,所有討賊名義一概取消。十一月三日曹通電辭職,幽居延慶樓。
二次直奉之役吳之一敗塗地事後很明白,除外交關係外還有兩大因素:第一,吳太不懂政治,對外只一味樹敵,促成奉、皖、馮與西南之大聯合,而不知用釜底抽薪之策分化他們的勢力。對內漫無組織,只一味盛氣凌人,促成高階幹部之離心離德而召魚爛土崩之禍。第二,戰略上錯誤,閃電戰是他的特長,就全盤而論,顧前而不顧後,顧左而不顧右,勝則追奔逐北,敗則後方空虛,一蹶而不可復振。當事機危迫時,曹打限即刻到電報命吳回師靖難,吳以前方正在節節得手,不忍功虧一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