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什麼勳章似的,邁開大步朝飛機走去,他跳進機艙,在裡面待了一會,把準備工作做好。然後推著操縱桿,讓它在跑道上向前滑行,在接近終點時,它猛地衝上了天空,在800公尺的地方,繞著機場盤旋了兩週,又像開始那樣穩穩地降落在跑道上。
陳納德又讓霍夫曼演示了兩遍P…40的起飛和降落,解答了隊員們提出的幾個疑問。他把隊員分成三組,讓他們依次駕機演練一遍,熟悉一下P…40的效能。他與參謀長――哈維 格林勞――那個叼著菸斗的人,一起登上了機場邊那個用竹子搭建的瞭望塔,用望遠鏡觀看隊員們的訓練。
直到午後,第一組最後一名隊員才走出機艙,這是一次不成功的訓練。幾乎沒有人能平穩地把飛機停在跑道上,不是著陸速度過快,在機輪接觸地面前衝出跑道,就是幹出了“六點”著陸,在跑道上劇烈顛簸,扭歪了螺旋槳,兩架訓練機和一架P…40輪胎和著陸裝置全部操壞。陳納德大為惱火,如果不是考慮到這是第一堂訓練課,他一定會懲罰他們。
那天中午,在食堂裡,隊員們圍成四個大桌。他們心事重重,毫無胃口。幾個隊員甚至產生了自己是否能繼續幹下去的疑惑。有好長時間,大家只是低著頭吃飯,一句話也沒有說。霍華德怕這樣下去,會影響隊伍計程車氣。於是,為大家講了一個好萊塢笑話,他說是從一個不出名的劇作家那裡聽到的,但他沒有向他們透露他與羅伯特 泰勒的關係。
下午的訓練依舊沒有多少起色,在又損壞了一架飛機的著陸裝置後,陳納德只得無奈地結束訓練。他承認這是他以前沒有想到過的問題。他得回去與參謀們研究一下,制訂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他對霍華德、希爾和伯特幾人的情況還算滿意,霍夫曼和格林勞也認為,就一個從沒飛過戰鬥機的人而言,他們的駕駛技術已相當不錯了,儘管他們話裡包含著一些鼓勵成分。
第十一章(3)在東籲城裡
簡單洗漱完後,伯特回到營房,坐到桌前,他感到眼皮像鉛一樣沉重,他與它爭鬥一番,最後還是放棄了。他躺下時,聽到身下有輕微地響聲,他翻身察看,發現一些螞蟻般大小的甲蟲正躺在血泊中,他一邊揮舞著手,阻擋它們那些帶翅膀朋友的攻擊,一邊把它們屍骸清理出屋外,然後把自己的頭和腳都包裹在被單裡,進入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一陣吵鬧喧譁聲,起初以為是在夢中。但那聲音卻越來越響,彷彿就在耳畔。他睜開眼,有幾個隊員正圍在他床前,特克斯注意到他醒來了。
你們要幹什麼?”他揉著眼睛,問道。
“去城裡,你一起去嗎?”霍華德說。
“好吶,我們怎麼去哩?”伯特說,他坐起來,把一隻飛行靴穿上。
“騎腳踏車。如果幸運的話,我們能趕上最後一場電影。”
“我沒有腳踏車哩。”
“搭艾裡克 希林的吧,”特克斯說,“一會兒,我會載著你。”
“為什麼你不載著我?”
“那不行,如果他輸了,又有藉口了。”托馬斯 科爾調笑道。
“你們還沒有比出個輸贏?”
由於閒著無事,一些隊員賣來腳踏車。吃過晚飯,他們會去機場外的道路上騎車消遣。好勝的托馬斯 科爾向騎行技木最出眾的查爾斯 邦德和特克斯提出挑戰,都以失敗告終,但他並不甘心,纏著特克斯再賽一場,以決定勝負,特克斯拗不過,只好答應他的請求。
“你可要講信用,這將是最後一次了。”
“一言為定。”
九月的緬甸,雖然盛夏季節已經過去,但天氣仍十分悶熱。隊員們只穿著短衣短褲,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衣服貼在身上,彷彿穿著溼漉漉的睡衣躺在床上讓人難受。隊員們索性脫下上衣,*著上身。道路兩旁沒有一個人影,只是在遠遠地稻田裡時不時能見到幾個戴著斗笠的人,彎著腰在地裡忙活著,他們對這些衣衫不整地闖入者沒有半點興趣,很少抬起頭來,看看這些高聲喊叫著、一閃而過的傢伙。他們可能把他們誤認為城裡那些認真的、喜歡大驚小怪的英國佬了。
這三十幾人組成的車隊,在道路上散開著,看上去頗有點環法賽的味道。他們互相追逐著,突然一個急停,或者慢慢地跟蹤騎行,的確有那麼一點職業車手的風采,但他們的裝備……飛行靴和用來載運貨物的車子,洩露了他們的業餘身份。
在城外的小河中,他們洗了個澡,覺得渾身的疲勞也隨之而去。他們又變成乾淨的,招人喜愛的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