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看管,又怎會有人進去與小主私會呢?”
華妃冷笑一聲,故意揚高了聲音道:“那可未必。這宮裡恃寵而驕的人不少,保不準就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呢。”
我面上微微變色,華妃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當面背後都是這樣出言相譏。
馮淑儀看我一眼,道:“華妃似乎是疑心你在存菊堂裡頭呢,不如現在出去解釋清楚也好。”
我只沉靜隱於窗後,道:“不用急,現在出去,華妃娘娘的威風可要往哪裡擺呢?若不讓她進去搜一搜恐怕這樣聽了空穴來風就誣賴我的事還有下次呢。”
馮淑儀靜默片刻道:“華妃娘娘最近行事似乎十分急進,反而失了往日的分寸。”
我噙一縷微笑在嘴角,淡淡道:“往日的分寸又是怎樣的分寸呢?比之今日也只是以五十步笑百步。昔日她坐擁一切,今日要急於收復失地,難免急進,亦是人之常情。”心裡卻暗暗疑惑,華妃縱然急進,但是曹琴默為人謹慎又心思細膩,儘管我故意放了浣碧去密報,又怎會讓華妃來得這樣快。她是華妃的左膀右臂,難道沒有為她好好留神?還是她們太信任浣碧了。總是隱隱覺得其中有關節不妥之處,難道,竟是曹琴默故意縱了華妃浩浩而來?或許她也並不想華妃那麼快起勢。猛地身上一激靈,從前想不通的地方驟然明瞭。
如果利用溫儀帝姬陷害我的事不是由曹琴默親自所為,那麼就是華妃主謀。以往日看來,曹琴默對這個唯一的女兒很是疼愛,誰肯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奪寵,但是溫儀帝姬並非華妃親生,她自然不會真心疼惜。回憶起當日在慎德堂種種,竟是有蛛絲馬跡可尋,只是我當日渾然不覺。只怕她們之間就此生了嫌隙也未可知。
我泠然一笑,如此看來,這一局倒是更加錯綜複雜了呢。
然而這一切也不過是我的揣度,眼下只關注眉莊的事,曹琴默與華妃的瓜葛等日後再好好計較。
殿外的紛爭漸漸激烈,槿汐與芳若只是跪著不敢放華妃進去。我向含珠努一努嘴,她是宮裡經久的姑姑了,什麼陣勢沒有見過,立刻屈一屈膝告退,匆匆從後門向皇帝的儀元殿跑去。
馮淑儀只是點頭含笑:“婕妤妹妹似乎喜歡看戲。”
我微笑向她:“人在看戲,戲也在看人。此時坐於臺下觀望,或許不用多久就已身在戲中了。”
馮淑儀聲音放得低,語不傳六耳:“妹妹的戲總是能大快人心,你我同唱一出,我雖上不了檯面,必然也為妹妹敲一敲邊鼓拉一拉絲絃,妹妹以為如何?”
我笑:“如此多謝姐姐了。”
她低低嘆一聲,似乎聽不出語氣的抑揚頓挫,只出神望著窗外,“我曾經有過一次封妃的機會,妹妹知道嗎?”她的聲音漸漸低迷:“恐怕這輩子,有她一日,我就只能是以偏妃終老了。”
我的話語雖低,卻是清晰得字字入耳:“姐姐放心。四妃之位猶是虛懸,從一品夫人也是虛位以待。姐姐仁厚必有封妃之日。”
她的笑容似乎有安定之意,只是如常的平和安寧,“有妹妹這句話,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妹妹將來的榮寵貴重,恐怕是我望塵莫及的。”
我的笑意凝滯在靨上,淡淡地道,“但願如姐姐所言。”
馮淑儀與我交好的確不假,除了眉莊與陵容,史美人固然是藉機奉承,淳常在又年幼,能說上半句知心話的也就只有馮淑儀了。
屈指算著玄凌過來的時間,外頭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爭執的兩方呼啦啦跪了下來請安接駕。
我會意一笑,方施施然跟於馮淑儀身後出去。
我滿面笑容屈膝請安,玄凌伸手扶了我一把,“你也在這裡?”
我道:“正在和淑儀娘娘說話解悶兒呢。”說著向華妃欠身施禮,盈盈堆滿笑意:“娘娘金安。”
華妃驟然見我,臉孔霎時雪白,幾乎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自主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恭敬道:“娘娘沒聽清嬪妾回皇上的話麼,嬪妾在與淑儀娘娘做伴呢。”
她幾乎不能相信,目光瞬時掃過槿汐,望向存菊堂,適才的驕色蕩然無存。
槿汐向我道:“小主叫奴婢好找,原來悄沒聲息來了淑儀娘娘這裡。奴婢只好先把小主吩咐的東西送來給眉莊小主。”
我笑吟吟向華妃道:“方才在馮淑儀殿裡聽得好大的陣仗,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竟嚇得我不敢出來,當真是失禮了。”說著以手撫胸,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
玄凌的目光如常的溫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