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裡隱藏著漫不經心似的冷淡:“華妃不在宓秀宮,在這裡做什麼?”
華妃強自鎮定,道:“臣妾聽聞有人擅闖存菊堂探視禁足妃嬪,所以特來一看。”
玄凌淡淡瞧著她,“有皇后的手令麼?”
華妃更是窘迫,微微搖頭,口氣已帶了幾分僵硬,“臣妾急著趕來,並沒有來得及求皇后手令。”
玄凌的目光已經有了森然的意味,冷冷道:“朕禁足沈常在時曾經下令非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許探視沈氏,你也忘了麼。”他略頓一頓,“那麼你搜宮的結果呢?”
華妃額頭的冷汗涔涔下來,“掌事宮女芳若阻攔,臣妾還未一看究竟。”
玄凌微微一笑,卻不去看華妃,只對芳若道:“很好,不愧是朕御前的人。”
芳若直直跪著,大聲道:“奴婢謹遵皇上旨意,不敢有違。”華妃的神色瞬間一冷,硬撐著腰身站得端正。
玄凌這樣對芳若說話,分明是掃了華妃極大的面子。
馮淑儀出列打圓場道:“華妃娘娘向來做事果決,必是有了證據才來的。不如還是進存菊堂查上一查,一來娘娘不算白跑了一趟,二來事情也有個交代。皇上意下如何?”
我婉轉看了馮淑儀一眼,她果然是一個聰明人,曉得如何推波助瀾。盈盈拜倒道:“沈常在身受囚禁之苦,若還背上違抗聖旨私相授首是罪名,臣妾也實在不忍得。還請皇上派人入存菊堂查一查,以還沈常在清白。”
玄凌不假思索道:“既然如此喧譁,自然要查。沈常在雖然戴罪禁足,卻也不能白白教她受辱。”說著喚李長:“你帶著幾個得力的小內監進去好生瞧一瞧。”
李長應聲去了,大約半炷香時間才出來,恭謹道:“只沈常在與她貼身侍女在內,並無旁人了。”
華妃臉色愈加蒼白,腳底微微一軟,幸好有宮女連忙扶住了。華妃顫巍巍跪下道:“臣妾惶恐,誤聽人言才引來如此誤會。萬望皇上恕罪。”
玄凌只是仰頭站著,冷淡道:“朕一向知道後宮流言紛爭不斷,但你協理六宮多年,竟然無視朕的旨意還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搜宮,未免太叫朕失望。”
華妃如何禁得住這樣重的話,忙不迭以首叩地,連連謝罪。
玄凌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來,失望道:“朕原本以為你閉門思過之後已經改過,不想卻是益發急躁了,竟連以前都不如。”他的語氣陡地一轉,冷冷道:“朕本想復你協理六宮之權,今日看來,竟是大可不必了。”
華妃聞言身子一抖,幾乎是不可置信地看著玄凌,眼神中的不忿與驚怒幾乎要壓抑不住。轉瞬間目光狠狠逼視向我。我不由一凜,卻不肯示弱,只含了一抹幾乎不可覺的得意弧度回視於她。
玄凌不耐煩道:“你好好回你自己宮裡去罷,別再生那麼多事來。”華妃重重叩首,聲音嚦嚦發顫:“多謝皇上恩典。”
玄凌正要拂袖而去,回頭又補充一句,“不許再去見溫儀帝姬,沒的教壞了朕的女兒。”華妃委屈與震怒交加,幾乎要哭出來,好容易才忍住。我別過頭不去看她,心裡稍稍有了痛快的感覺。
眉莊啊眉莊,你在存菊堂裡聽著,自然也能欣慰一些吧。
正要送玄凌出去,馮淑儀忽然道:“臣妾有一言進於皇上。”
玄凌點頭道:“淑儀你說。”
馮淑儀道:“臣妾想如今沈常在禁足存菊堂,臣妾掌暢安宮主位,自然要為皇上分憂。臣妾想既然已在宮中,沈常在又只是禁足,不知能否請皇上撤去一半守衛,一則實在無須耗用宮禁戍衛,二則暢安宮中住有數位嬪妃,這麼多守衛在此,不僅不便,也教人看著心內不安。”我感激地望著她,她卻只是安寧的神態,如關心一個普通的妃嬪。
玄凌略想一想,道:“好罷。只是人在你宮裡,你也要費心照應。”
馮淑儀欣然道:“臣妾允命。”
我送玄凌走出儀門,他輕輕握一握我的手道:“還好沒有牽連到你。”
我搖頭,“臣妾不會自涉險境,也不願違背皇上的旨意。”他的眼神微微溫和,我靠近他身邊道:“皇上忙於國事,臣妾已讓人準備了參湯,送去了儀元殿,皇上回去正好可以喝了提神。”
他微笑,“總是你最體貼。”
我臉上一紅,屈膝恭送他上了明黃車輦去了。
身後華妃眼圈微紅,目光凌厲如箭,恨然道:“本宮一時疏忽,竟中了你的計!”
我只是行禮如儀,“娘娘的話嬪妾不懂。嬪妾只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