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一起。如此一來,眾人皆是哭喪著臉困苦不堪,敢怒不敢言。
我不覺內心苦笑,皙華夫人也算得上用心良苦。如此得寵還嫌不夠,讓那些嬌滴滴的美人曬得烏黑,惟獨自己嬌養得雪白。玄凌回來,眼中自然只有她一個白如玉的美人了。
四處漸漸靜下來,太陽白花花的照著殿前的花崗岩地面,那地磚本來烏黑鋥亮,光可鑑人,猶如一板板凝固的烏墨,烈日下曬得泛起一層剌眼的白光。
已知是無法,我和眉莊面對面跪在那一團白光裡。她把書舉到我面前讓我一字一字誦讀。反光強烈,書又殘舊,一字一字讀得十分吃力。
敬妃不忍還想再勸,皙華夫人回頭狠狠瞥她一眼:“跪半個時辰誦讀《女誡》是死不了人的!你再多嘴,本宮就讓你也去跪著。”敬妃無奈,只得不再做聲。
一遍誦完,皙華夫人還是不肯罷休,陰惻惻吐出兩字:“再念。”
我只好從頭再讀,擔心眉莊的身子和腹中孩兒的安危,我幾度想快些念過去,然而皙華夫人怎麼肯呢,我略略念快一兩字,眉莊身上便捱了重重一下戒尺——那原是西席先生責打頑童的,到了皙華夫人宮裡,竟已成為刑具。那擊打的“劈啪”聲敲落在皮肉上格外清脆利落,便是一條深紅的印記。眉莊死死忍住,一言不發地捱住那痛楚,她的汗沉沉下來。我知道,一出汗,那傷口會更疼。
皙華夫人到底是不敢動手打我的,但是看著眉莊這樣代我受過,心中焦苦難言,更比我自己受責還要難過。我只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只能一字一字慢慢讀著,熬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