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20公分左右的底座上，底座上墊著一層木格，發黑的銅銘牌還可分辨——68式。右邊有一海圖作業臺，有個支架，用來罩帆布保護海圖，畢竟上面的天棚效果也不敢恭維。高腳椅前對應著一套指揮裝置——比備用艦橋更多的電話與喊話筒，還有分羅經，用來指示航向！最後的地方是訊號的天下了，各式訊號燈，訊號旗箱，鞭狀天線，旗繩充斥著眼球，還有兩個梯子，一個通向桅杆，還有一個向下。515也享受到了敷設防滑甲板的待遇，包括01甲板與艦橋。
前段上層建築下的二甲板正對應著軍官住室，像一個天井，中間是一塊空地，四周分佈著住室，大驅的佈置與此類似，不大的艙室還有個舷窗。左後的地方有個小廁所，但小的可憐，只有兩個蹲位。515的兩個大洗漱間分別在前段與後段，和大驅一樣。駕駛室正面掛著一排鋼盔，突兀地貼在艙壁上，下面是一圈5個37炮初發彈箱，之間是副炮彈揚彈機，和我們一樣。到了前甲板，才有了開闊的感覺。515艦艏的舷弧，最前段比我們艦還高。因為沒有貫通全艦的主通道，各艙段都是獨立的，從一艙段到另一艙段必然要先爬到甲板上。515的幹舷比我們低約米，所有住艙都集中在二甲板，而且很充裕，原因大概是艦上沒有太多的電子裝置，這些東東重量不大，就是喜歡和人搶空間。
參觀完了，武裝更問我感覺怎麼樣，當然是好話了。回頭看了一眼，心頭印象最深的只有那那鋼盔——二戰時就這樣了。
3
一直想搞清楚出港的航向，甚至無聊的想到自己有一天從海上逃離舟山，那該怎麼走，可是直到現在一出西蟹峙，一轉向就蒙了，只有早上太陽越過曉峰嶺爬上來的時候，我才找到基準，可我還是老更覺得西候門那邊是東。出港的時候，擋風玻璃上有個數字顯示器顯示航向，來回閃個不停，但也不好記，不是整數，後面還有一位小數，對我幾乎任何的意義。進入螺頭水道的時候，我的方向感才能確定，因為這時的航向是090，航向正東，右手邊就是寧波，往來的舟渡從大榭島的西口進進出出，裡面還依稀可見繁雜的碼頭設施，更多的像是油輪碼頭，碼頭上佈滿管路。我就是從那裡過來的，好像叫白峰碼頭，也許有一天還會重複這趟旅程，退伍？不會的！我迅速打消了這個想法！
出了蝦峙門後，沒有像平常那樣右轉，而是轉向蝦峙門北錨地，這裡的大船很多，巨型集裝箱船一條條地橫在水道進口，回波很大，島一樣，還有很多假回波，應該是多次反射的緣故，這是從《雷達勤務》上新學的，我挺喜歡這本教材的，很實用，就像是一本經驗總結，通俗易懂，比《電子線路》好的多。海水的顏色照例還是多色漸變，由淺入深。今天是下午兩點備便，兩點十分就出來了，出蝦峙門轉向完畢後，艦離海岸線並不遠，也就是2、30鏈的樣子，連綿的島嶼更像是群山，可不是海圖上的鱗次櫛比，我好不容易從群山中分出了登步島——這個讓我覺得充滿血腥的小島。從海上看去，也就是那麼一點，不想會有那麼大的代價，當時怎麼不來個“蛙跳”，或者圍而不打或者打而不登呢，也許在那種勢如破竹的大環境下，誰也沒有想過會打敗仗！
“小夥，進來了！看了半天，看出什麼門道了？”是班長。
駕駛室裡人很多，艦領導與保駕首長都在，槍槍拐拐星星有二十多號人，訓練中心顧主任——那位體型臃腫的大校身體很好的陷在高腳椅裡，面前擺著發黑的水杯，菸灰缸裡已經有好幾個菸頭。他右手的上校，也是教練艦長，好像是軍銜最低的一位，副長叫他為張教練，戴著墨鏡，面前的圓臺什麼也沒有，沒有菸缸，沒有水杯，也沒有瓜子殼，擁有和小副一樣的品質：剛毅、沉著、專注、威懾，讓我感到了不可逾越的距離。
“這個看到了沒有，12批！”
“嗯！”
“是哪個礁？”
“嗯——”我吱語起來，這幾個礁老是記混了！
“百畝地礁！”
“還千畝呢，到後面看海圖去！”
“小夥又挨訓了！”楊震宇悠然自得的坐在海圖室的沙發上，冒出這一句。
“正常，新兵哪有不挨批的，不批不長記性，尤其是導航的，還有訊號！錯了就要批！不批就是害你！”
“行了，楊大頭，你繼續迷糊吧，還要半小時才拋錨，別在我眼面前逼我，不幹活，話不少！”是小副航，他現在最忙了，航海長成了甩手掌櫃，也沒見著人影，副航也在一旁坐著。
“唉，慢慢熬吧，會成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