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完了。”
說到後面,他轉笑為哭,朝著自己的孃親嘶吼著。
本就流了不少血的寒永松媳婦頓時身子一晃,天旋地轉起來,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自己兒子可是個童生,日後的秀才甚至是舉人老爺,是要當官的,怎麼會成了人人都看不起的家族棄子。
寒玉琴急忙扶著她,“娘。”
寒永松臉色極為難看,幫著女兒把媳婦扶到一邊坐下,這才抬頭看著有些憤世嫉俗的兒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就甘願這般放棄了嗎?”
“我不願放棄又能如何?”
“不願放棄你就別這樣子鬧,更別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到處嚷告訴人家你已經被逐出寒家了。”
寒玉祈一臉的嘲諷,“難道我不說旁人就不知道了嗎?”
當時在祠堂裡那麼多人在,不說別人,光是寒永竹夫婦現在只怕已經高興的到處跟旁人說了,自己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誰知寒永松還真點頭了,“沒錯,我跟你爺爺離開時,其他人都還沒走,想必等我們離開後,三叔公他們定會要他們不要把這事說出去的,只要這事沒人說出去,只要沒傳開,這事自然就不會有外人知道。”
寒玉祈有些難以置信,“真的?”
寒永松怒其不爭的瞪著他,“我是你爹,難不成還會騙你?你不想想,大伯他們說是把你逐出嫡枝,卻又沒立即把你寫到旁枝那邊去,嘴裡說是要看你日後的表現,其實就是想日後把你寫回嫡枝這邊來。”
寒玉祈眼睛一亮,終是冷靜下來了,“爹,他們真是這樣想的?可是若他們不是真想把我趕出嫡枝,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寒永松瞪他一眼,“還不是你這次的事做得太落痕跡了,留下那麼多的把柄給人說事,如果叔公他們不拿出一個態度來,如何能服眾?可是你到底是三房的長子嫡孫,還是寒家小一輩中惟一有功名在身的人,就這樣把你趕走,你以為那些老東西當真捨得呀?”
寒玉祈想了想,這還真挺有道理的,寒家這一輩中就自己一個童生,若是在別人家可不得像寶貝似的供起來,那些老傢伙捨得不要他才怪呢。
“哼,他們想得倒挺美的,以為使這樣的手段我就會怕了他們,乖乖的聽他們的話了?”
寒永松眉頭一皺,“你這孩子,這回都已經吃了大虧了,怎麼還不用用腦子,你現在得罪他們,吃虧的還不是你,那些老東西有幾個脾氣也硬著呢,尤其是那三叔公,甚至敢跟你太爺爺鬧過,你要真把他惹急了,他當真把你已經被趕出寒家的事說了出來,到時侯吃大虧的那個還不是你嗎?”
這時他的媳婦已經緩了過來,從他們父子的話中猜出一相大概來了,忙勸解兒子道,“祈兒,你爹說得是,不管怎麼樣,你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在你功成名就之前,跟那些族老宗親鬥,吃虧的只會是你,先忍一口氣,萬事都等你考上舉人當了官再說。”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寒玉祈也是知道的,自然也明白爹孃說的話是對的。
於是咬牙切齒的道,“爹、娘你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哼,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待我他日功成名就的時候,今天所受的一切屈辱,我定十倍的跟他們討回來。”
寒永松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形勢沒人強的時候就該忍著,把一切記好,等你有本事算帳的時候再還回去。”
寒玉祈受教的嗯了一聲,“孩兒明白了,謝謝爹爹。”
看他終是想通了,寒永松夫婦倆都暗鬆了口氣,今天這事還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還好,一切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只要今天的事沒傳開,兒子就能去參加鄉試,待他中了秀才,就不信那些老傢伙會肯讓這麼一個優秀的子孫流落在外。
一家子在寒玉祈的房裡分析著,說著春秋大夢,沒人發覺寒秀才站在門外,又慢慢的走開了。
因一下子被打擊狠了,身子有些發虛的躺在床上的秀才奶奶,看到他回來了,撐起身子問道,“玉祈咋了?”
她這邊都能聽到大孫子的吼聲,似乎很生氣呢。
寒秀才搖搖頭,沒吭聲,只是神色莫名的坐在一旁。
一切危機,看似就這麼過去了,觀察了一個下午確定在祠堂發生的事真沒傳開,寒玉祈更加相信寒永松的推測了,於是終靜下心來,拿起書本重新看了起來。
但他的這份平靜,卻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被打破了。
天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