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話和他說,”斯佳麗大聲道:“我決不能讓他這樣走。”
這一瞬間,斯佳麗只知道自己要追上瑞特,雖然她並不清楚是為什麼,但她知道自己不願意讓他一個人這樣走。
聽見身後傳來斯佳麗急促的呼喊聲,立在馬車旁的瑞特轉身回頭,慵懶黑眸淡淡一掃,唇角卻是高高揚起:“怎麼?”
斯佳麗沒有答話,手緊緊地按在猛烈跳動的心口,儘管這樣她也無法擺脫太太們那不可置信的臉龐,以及緊隨而來的懊悔和恐懼。天啦!明天我該怎麼辦?這些老巫婆一定不會放過我,媽媽也會很快知道的!
斯佳麗走近立定,煩躁地瞪了瑞特一眼,“送我回家。因為你,我就要沒有好日子過了!別想我會原諒你。”
瑞德微微挑高右側的眉毛,咧嘴輕笑,他摟住斯佳麗的腰乾淨利落地把她送上座,接著敏捷地跳上車來策馬而去。
晚上斯佳麗獨自躺在床上回想起這件事來,心中依然迷茫不安,瑞特·巴特勒看見了不愉快的事實依然刻意談論它,自己明知道追出來會觸怒太太們依然衝動地做了,他們倆再一次毀了人們標準裡的好名聲,未來會是怎樣?
‘啊,我不能想了,在明天到來之前我不要想它。’
☆、第十四章 唱歌的傑拉爾德
瑞特不但敢當眾詆譭亞特蘭大人民的一片愛國熱忱,一直說南部聯邦會失敗,而且極力敗壞自己的形象,讓人們聽了瞠目結舌,繼而怒不可遏。
米德大夫第二天就公開表示“我們應該摒棄那種對聯邦不忠,敲詐聯邦骨血的無賴之徒”,梅里韋瑟太太也私下裡要求婦女們“不要給這種人好臉色”。
有樁一直在暗中流傳的謠言如今已公開談論起來,說是瑞德·巴特勒不僅經營自己的四艘船隻,以前所未聞的高價賣出一船船貨物,而且買下別人船上的東西囤積居奇。據說他還是某個組織的頭領,這個組織擁有百萬美元的資金,總部設在威爾明頓,專門在碼頭上收購那些透過封鎖線去進的物資。據說他們在那個城市和里士滿有好幾十家貨棧,裡面堆滿了食品、布匹,等著高價出售。如今軍人和老百姓都同樣感到生活緊張了,因此反對他及其同夥的怨聲也一天天強烈起來。
過去曾接待過瑞特的人家,到了現在大概就只剩佩蒂姑媽一家他還能進去了。
只要瑞特在亞特蘭大,佩蒂姑媽就憂心忡忡。她明知道讓瑞特上門引起了老朋友們不少閒話,可又始終沒有勇氣當面向瑞特下逐客令。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佩蒂姑媽曾經一個勁叫苦,坐在餐桌旁噼裡啪啦直掉眼淚,“他眼睛只要朝我一看,我就怕了,要是把他惹惱了可怎麼辦。要不,我來給我的哥哥亨利律師寫個條子,請他去跟巴特勒船長說說?”
“我看不必啦,”玫蘭妮沉下臉說:“我也不想這樣做。在巴特勒船長這件事上,大家那樣的做法簡直是發瘋。阿希禮也在信中跟我說過他對南方的戰爭充滿憂慮,我們實在不應該跟北方人打仗。我們上了政治家的當了。我們打這個戰根本就沒什麼值得自豪的,因為我們得到的只是苦難。”
她飛快地說完,又喘了一口氣:“阿希禮只是跟我一個人說過他的心事,巴特勒船長是坦率的向大家直說了出來。這件事上他沒有錯,如果他錯了,也只錯在他太正直了。我看他絕不會像米德大夫和梅里韋瑟太太說的那樣混賬,他還給了我一百塊錢去捐給孤兒!我相信他跟大家一樣忠誠、愛國,只是他為人高傲,不屑為自己辯解罷了。姑媽,你也知道男人一發火是非常頑固的。”
斯佳麗也清楚阿希禮在信中寫了些什麼,她以前不是偷看過嗎?儘管她那時並不理解阿希禮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出於愛慕還是把那些字字句句默記在心,活過一次的斯佳麗如今才明白,那是一個痛苦的靈魂,面對著某種他不能面對,可又必須面對的事物時所發出的呼喊。
阿希禮在信中大量回憶、敘述了家鄉那種舒適寧靜的美,描述那些盛開在皎潔的月色中的山茱萸花,那些煙雨薄霧裡青翠的樹叢,以及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們飽滿又純粹的幸福。
他毫不掩飾對戰爭的厭惡和對未來的恐懼,他說“戰爭是骯髒的事業,而我不喜歡骯髒。”“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我既不愛死亡和痛苦,也不愛光榮,更不對任何人懷有仇恨。我是在為我們以往的時代,為我所熱愛的、舊有的生活方式戰鬥著;可無論勝敗,那些我願意為之獻出生命的時代都永遠的結束了。”“我們的事業實際上就是我們的生活方式,但從第一聲槍響時它便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