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毛,聲音裡流露出一種縱容的語氣。
“那就說說吧,你現在賺了多少錢了?”斯佳麗隨隨便便地頂出一句,根據以往的經驗她知道,只要她一和瑞特說錢,他就會變成她能熟悉掌握的瑞特了。剛才的那番話讓她羞惱的很,她只想趕緊把那些拋到腦後,以至於沒有發覺瑞特語音裡隱藏不住的那一絲溫柔,不知道這是一個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最容易迷惑男人的時機。
瑞特勾唇邪魅地一笑,懶懶地反問了句:“斯佳麗,你對此很關心嘛?”
“不過是隨便問問,不願意說就算了!”斯佳麗輕哼了一聲。
瑞特嘿嘿笑了一下,沒有搭理斯佳麗的問題。馬車沉默的前行了一會兒後,瑞特忽然語音低沉地問著:“不知道奧哈拉小姐對我的看法如何呢?”
斯佳麗沒有回答,呼吸聲音清淺而有規律,一點點,像是要沒入在空氣裡。
☆、第二十二章 戰火圍城
自從戰爭開始以來,亞特蘭大第一次聽得見炮聲了,每天清早城市的喧囂還沒有響起,人們就能隱隱聽到肯尼薩山上的大炮在隆隆震響,那聲音清晰而又低沉。
人們盡力想表現得若無其事,用談話、歡笑和不斷的工作來掩飾這種恐懼不安,彷彿戰場不在距離亞特蘭大二十二英里近的地方。大家全是一副全神貫注的狀態,可是耳朵卻偏要豎起來去傾聽那個聲音,每天總有幾十來次,他們的心會突然驚跳起來。是不是炮聲更響了?難道這只是他們的想象嗎?這次約翰斯頓將軍會不會把北方軍隊擋住呢?
人們的恐慌只不過被暫時掩蓋著,沒有公開顯露而已。隨著軍隊後撤而一天天越發緊張起來的神經,如今已接近爆裂點了,北方的軍隊已經到了亞特蘭大的門口,如果再後退,南部聯盟的軍隊就要進城了。
沒有人談到恐懼,這個話題早已成了禁忌,人們只好用大聲指責將軍無能來發洩自己的緊張心理。
“給我們一位不肯退卻的將軍吧!給我們一個願意死守陣地進行戰鬥的人吧!”
當遠處隆隆的炮聲已充塞耳朵時,州里最後的男人們組成了鄉團兵,去保衛約翰斯頓將軍背後的、查塔霍奇河的橋樑和渡口。
那一天早晨天空陰雲密佈,一片灰沉沉的。鄉團兵穿過五點鎮走馬裡塔大道時,便下起朦朦細雨來了。市民傾城而出,密集著站在桃樹兩旁商店的板篷下給他們送行。
斯佳麗和梅貝爾向醫院請了假,來到這裡看這些隊伍出發,因為佩蒂姑媽的哥哥亨利和梅里韋瑟老爺爺都參加了鄉團。她們和米德太太一起擠在人群裡,踮著腳尖仔細觀看。
斯佳麗看著這些混雜不堪的隊伍走過時不由得感到陣陣淒涼。
約翰斯頓將軍在後撤中損失了大約一萬人,他需要一萬名新軍來補充自己的隊伍,而這些人,斯佳麗想起來都害怕,這就是將軍最後能得到的補充了。
鄉團裡有許多人是完全沒有武裝的,因為南部聯邦政府既無槍支又無彈藥可拿來分發給他們。這些人只能希望從被俘和陣亡的北方兵身上得到武器來裝備自己。
毫無疑問,既然這些由老頭和孩子組成的不諳征戰的烏合之眾都要出去打仗,局勢的嚴峻就可想而知了!
有些白髮蒼蒼的人比斯佳麗的父親還老,他們在朦朦細雨中努力跟著軍樂隊的節拍步履踉蹌地往前走著。梅里韋瑟爺爺肩上披著梅里韋瑟太太那條最好的方格呢圍巾當雨衣,他走在最前列,裝出笑臉向姑娘們表示敬意。她們也竭力掩住悲傷揮著手帕向他大聲喊“再見!”
只有梅貝爾緊緊抓住斯佳麗的臂膀,低聲說:“怎麼辦,要是真下起大雨來,可憐的老頭兒,他就完了!他的腰疼”
文質彬彬的老律師亨利。漢密頓在梅里韋瑟爺爺後面一排裡走著,他那件長外套的領子向上翻起,遮住了耳朵,皮帶上掛著兩支墨西哥戰爭時代的手槍,手裡提著一個小小的旅行包,他旁邊是一個年紀與他差不多的黑人跟班,替他打傘遮雨。
青年小夥子們同這些老頭肩並肩地走著,看來沒有一個是滿了十六歲的。他們中間有許多是從學校逃出來參軍的,穿著軍官學校學員的制服。這裡面有費爾。米德,他驕傲地佩帶著已故哥哥的馬刀和馬上用的短槍,故意把帽子歪戴著,顯得十分神氣。
米德太太勉強微笑著向他揮手,彷彿隨時要癱倒似的,直到費爾走過去以後,才把頭擱在斯佳麗的肩膀上歇了好一會。
就連阿希禮的父親、馬上快七十歲的老威爾克斯先生也準備上前線了。看到斯佳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