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酒杯遞給她,笑著說:“你打來得真及時,我正打算交了。”
她拿過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那張紙。她冷漠的臉映在火光背後,緩緩地說:“如果這件事再露出來,我就要了你的命。”
“如果今天之後我死了。”他當然還有後手,“它會立刻露出來。”
她扔了那張紙,站起了身,雙手摸到背後,解開了連衣裙的拉鍊。
他亦站起了身,抬起她的下顎,吻了過來。見她順從,將她按到了沙發上。
她全程都閉著眼,聽到他毫不吝嗇地讚賞,“我的天……”他興奮得喘息著,“難怪繁錦不要命得要你。”
然後,他躺在床上,點著香菸,問:“有用錢的地方麼?”
她坐起身,穿好了衣服,沒有說話。
她走到門口,他跟了上來,按住了門。身體壓了上來,手掌摸上了她的腰,輕撫著,啄她的脖頸,“需要我送你回去麼?”
“……”
她知道他一點都不怕繁錦發現,因為在他們這群雜碎眼裡,他已經失勢了。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是虎永遠是虎,狗永遠都是狗。
然而他不懂這個道理,很是張狂,“我希望每週都能見到你。”
她依然沒有說話。
她知道,這張紙不是唯一的,他有備份。
她也知道,她今天來,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但總不能繼續下去。
繁錦從前無論怎樣,搬出來後,他就是無辜的。
繁錦之所以會回家,完全是顧如念一手促成。
她在第三次到雲帆家裡時,成功地開啟了他的手機,記下了裡面的號碼,複製了裡面所有資訊。
那個深宅大院她進不去,繁錦也從來沒有給過她裡面的聯絡方式。
她打通那個電話後,對方十分意外。她簡潔得說明了來意,去了那邊。
他特地給她留了一條通道,沒有驚動哪怕是一個傭人。
看得出,他並沒有放棄這個兒子。
她開始說:“我希望您讓阿錦回來,我可以離開他。”
“我派過人,很多次,但他很堅決。”他頗有深意得看著她,“我甚至告訴他,我要殺了你,他告訴我,殺了你也沒有用。”
“我有辦法。”
“哦?”
“只是,”她說:“我希望您能等到他回來,選了其他人,再讓我死。”
“可以。”
從那棟房子裡出來時,顧如念又在外面走了走。
見了幾個人,然後坐在屋頂上,看著他扛著那些廉價的傢俱,走出來,走進去,客氣地拒絕了主人的水,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汗水。他依然很英俊,只是不那麼有派頭了,臉上也現了滄桑,像個胸無大志的尋常男人。其實她喜歡他這樣,是個丈夫,是愛人,是親人。如果他們能過得更平靜一點,她會覺得此生足矣。
她真的沒有太高的要求,僅此而已,卻終其一生都註定不會有。
阿盛開始讀書了,而且在學鋼琴,雖然有點貴,但能很好得培養他的氣質。
她接了阿盛,領著他去買好吃的。他自己拎著他的零食,扯著她的手跳來跳去。
然後到鄰居家接回了阿景,她告訴阿盛,說鄰居家的阿姨做了蘋果派,很好吃,她問:“媽媽會不會做蘋果派。”
她說:“會,媽媽明天買烤箱做給你跟哥哥吃。”
回家的路上,繁錦打來電話,聲音裡透著濃濃的抱歉,“今天不要給我留飯了,老闆安排到外面吃飯。”
“好。”
“聽說會去一個不錯的餐館。”他柔聲道:“我看看能不能帶點好吃的給你們。”
“好啊。”她笑著說:“不要喝酒。”
“你忘了嗎?我不會喝酒。”
“那就好,多吃點再回來。”
“好。”這時有人喊他,他便說:“又有事了,我先過去。”餐館下班很早,而她明天休息,他覺得他們能度過一個不錯的夜晚,可以抱在一起聊聊天,做點阿盛一直很好奇的壞事,“晚上等我回來,不會太晚的的。”
“嗯。”
他就要掛電話,突然聽到那邊她的聲音,“阿錦。”
“嗯?”
“我愛你。”
他愣了一下,隨即感覺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開心,“我也是。”他覺得說得不夠好,有點害羞,因為他不習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