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覺得仰慕了,花烹得好,甜淡也適口,果真和我平時胡亂煎的不一樣。”
肅柔一笑,心下也感慨,上回見她和赫連頌佯裝熱絡,實在是彆彆扭扭沒話找話,原以為她不善言辭,沒想到口才很不錯。復又給她添了一盞,偏頭問:“你不是鳳翔府的稚娘,那你的本名叫什麼?”
稚娘道:“芳辰。我們哨戶不講姓氏,要是論姓,應當姓綦。匈奴人說其族‘多勇健’,我們的祖先曾經任赤沙都尉,後來族人越來越少,最後成了護衛赫連氏的哨戶。”
肅柔哦了聲,“我聽王爺說起過哨戶,行偵緝護衛之職,是隴右最忠勇的一群人。”
稚娘道:“這是我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重任,我多年前就被安插進了商隊,一向在上京周圍活動,今年正好入上京,接了王爺的令,就輾轉進了王府。”說罷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道,“這件事,我真要多謝王爺,若是沒有王爺成全,我和那個人,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在一起。一男一女,總是要結成夫妻,才能成為真正血脈相通的親人,我們這樣的出身,常受指派各領其職,也常有分散的時候,若是不成親,相隔得太遠太久,慢慢感情就淡了,沒有人能熬過二十年。所以當王爺說出他的計劃時,我真是高興極了,我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日,能和心愛的人結成夫妻。”
肅柔聽她娓娓地說,也明白了她的難處,嘆道:“雖然結成夫妻,但卻不能正大光明示人,往後恐怕還要繼續隱忍,你覺得為難嗎?”
稚娘卻說不,“我們這類人,生來就是替王爺賣命的,就算今日立時為主斃命,也絕沒有二話。其實進入王府這二十多日,是我六歲之後最安逸的一段日子,我每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什麼都不用去想,都是託了王爺和王妃的福。只是……烏嬤嬤不知內情,聽說與王妃起了幾次爭執,我心裡很過意不去,又不知道應當怎麼和王妃說,趁著今日出了院子,和王妃致個歉,請王妃多擔待。”
肅柔擺了擺手,“烏嬤嬤對王爺忠心耿耿,雖說有時候言行出格,我也不與她計較,畢竟她上了年紀,離鄉背井照顧王爺這麼多年,實在不容易。”
稚娘頷首,“倒是我,受之有愧了。”
肅柔說大可不必,“你們都是為王爺效命,各自有各自的職責,瞞著烏嬤嬤是為大局著想,你不必覺得愧疚。再者,我和王爺很感激你,要你們犧牲那麼多,為我們周全。”
稚娘忙道:“王妃言重了,該說的話我都已經說了,能為王爺分憂是我的榮耀,怎麼當得王妃一句感激。只是還請王妃千萬別忌憚我,我在府中不過是權宜之計,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肅柔分得清孰是孰非,自然不會因這種事把原該拉攏的人往外推,因笑道:“我與王爺是經歷了一番周折才走到一起的,我若是信不過他,當初也不會嫁給他。你如今只管安心養胎,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就成了,不用去想別的。不過我也憂心,萬一生出個女孩兒來,該怎麼辦才好?”
其實如何讓這一胎成為板上釘釘的男孩,並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兩下里權衡,只怕又要讓她受委屈。
稚娘卻並不擔心,抬眼望向肅柔,目光透出堅定,“若是女孩,就想辦法換成男孩,我自會盡心照顧,至於我的孩子,交給她父親撫養就是了。”
肅柔聞言,輕舒了口氣,“你對王爺的忠心我都瞧見了,將來必不會虧待你。”
這裡話才說完,雀藍提著食盒進來,一樣樣小食擺滿了面前的小桌,指了指酥餅道:“這是用鮮羊奶剛做出來的,王妃和顏娘嚐嚐。”
肅柔將碟子往前推了推,示意她吃,稚娘靦腆一笑,捏起一塊來放進嘴裡,一嘗之下,大覺驚豔,“比我以前吃過的點心都要好吃。”
肅柔會意,轉頭對雀藍道:“和廚上說一聲,回頭再預備上一份,送到橫汾院去。”
雀藍嘴上道是,心裡卻有些不甘,暗道自家娘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性兒了,居然還管這妾室愛吃什麼。仔細瞧瞧這稚娘,靦著臉又吃了一塊,仗著肚子裡有貨,就這樣無所顧忌,所幸不得寵,要是得寵,那還不蹬鼻子上臉,爬到娘子頭頂上去啊!
正想著,外面門上遙遙傳話進來,說王爺回府了。
稚娘忙起身攙扶王妃,見赫連頌進來,欠身納了個福道:“郎主昨日從幽州回來,我沒能過去請安,今日來向郎主賠罪了。”
赫連頌淡淡應了聲,“天寒地凍的,你好生將養著就是了,不必親自過來。”
稚娘堆起個笑臉,“郎主一去那麼多日,我日夜懸心,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