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手中筆,即大喊一聲,筆鋒一沉,猛力地向江浪胸前打到。
顯然,他這支“雙鋒筆”精於“打穴”,較之判官雙筆有異曲同工之妙。
江浪當然不會被他刺中!
他當於脫逃,二時情急,突以金絲認脈手法,手掌一沉,又突然一挑,點金躍波般叼住了這漢子持筆的手!
那人大吃一驚,用力向後一帶。
江浪卻先他一步出手,那漢子身子一蹌,“嘩啦”跌在了瓦面上。
江浪一招得手,再也不敢停留,身形起處,倏起倏落地消失於暗影之中。
第二天清晨,一件聳人視聽的訊息散佈開來:
陪侍聖駕熱河行獵的“禁衛軍統領”曹大人曹金虎午夜被刺身亡。
曹大人的三姨太亦為刺客飛刀所傷,經救治後,已脫離險境。
最令人驚異的,刺客是一個女的,被禁衛軍的侍衛當場捕獲,已解押赤峰總兵衙門,候日起解返京,以定大刑。
這樣的一個訊息,自然是帶有爆炸性的。不出半天,整個“迎賓閣”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這件事,而且眾口交談,人人樂道。
本朝自開國以至於如今,不乏女刺客之先例,先者如明末“崇楨”帝之女長平公主欲刺康熙於“玉花樓”中,復有呂四娘刺雍正於“碧梧書院”,皆是聳人視聽的大新聞。
於是,這般官家大老爺,對於民間女子再也不敢小瞧了。
第三章悔恨鑄大錯拼死劫天牢
如今,適逢今帝行獵熱河之際,竟然又爆發了這樣大的一個事件,莫怪乎人人惴惴不安,談之動容!
於是,有關死者曹金虎曹大人的生前種種便不脛而走,傳遍了赤峰。
這位曹大人早年在熱河時,官居副將。其頂頭上司,亦即熱河總兵,複姓夏侯,單名一個烈字。
據說,這位夏侯總兵對於曹金虎十分器重,屢次提拔,由小小一名營官一直提拔到副將官職,倚為股肽之靠,可謂恩重如山。
然而怪就怪在這位歲當盛年,正待大展功名的夏侯總兵,竟然在一次追剿遠匪的戰役裡,中途為朝廷飛書召回,解押進京,七日之內,乃以通匪叛國的罪名正法。
當時,在熱河是件大新聞,人人都在傳說著這件事!
大家對於這位平素親法愛民的總兵之死,都抱以無限悲慼、懷疑與同情。
這項事件中唯一受惠者,也就是今日的死者曹金虎!
由於總兵乍死出缺,這位曹副將乃順理成章地坐上了“總兵”的寶座。
訊息的來源乃見於朝廷詔書,內中對於這位曹金虎大人獎勵倍至,原因是他告密有功,使得朝廷防微杜漸,免除大患於未然。
這一訊息使得熱河軍政界大為聳動。
夏侯總兵通敵之事,原本就使得各人不勝迷惑詫異。
朝廷的詔書證明了,告密者竟然是夏侯總兵的愛將曹金虎。熱河地方上,民性純樸,對於新總兵曹金虎之不滿與恨惡,達於極點。
曹總兵深知這個地方是呆不下去了,於是請旨另調。聖上感於他密告之功,竟然恩允,立時批准,調至紫禁城,接掌負責宮廷安危的“禁衛軍”統領之職。
一晃多年,這位曹大人,竟然憑其“長袖善舞”成了皇帝跟前的要人,皇帝走一步,他跟一步。
這一次皇帝熱河避暑,他也跟了來。
迎賓館極具樓臺庭園之盛,曹大人每一次來,都下榻於此。正中那座樓,名謂紫光樓,無形中也就成了他的行館。
曹金虎本人軍伍出身,曾練過兵刀馬步各類功夫,素有蠻力之稱,想不到這一次竟然會死得這麼慘。
殺他的那個女刺客,已經坦誠地承認了一切。她啟稱複姓夏侯,單名一個芬字,為承德前總兵夏侯烈之獨生愛女。
她十年苦練絕技,為的就是手刃血仇!
大堂上問案子的赤峰總兵孫大人,乃是她父當年舊部,這件案子他感覺到極為棘手,草草問了一堂,即行收押在獄。
據說,夏侯芬在堂上大聲為其父申冤,聲稱其父是為手下部將曹金虎所陷害,她行刺曹金虎的目的,是替父報仇,當真是字正聲嚴、正氣磅礴!
孫總兵目睹著這位昔日的上司千金、今日的階下囚,大感為難,便將實情轉稟有關職司、請候裁決。
江浪與裘方當然也聽見了這件事,並且陷入了沉思之中。
尤其是江浪,在完全知悉這件事的經過之後,內心是極度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