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老頭說,饒是他這麼大把年紀了,什麼古怪事沒聽過瞧過?還是被嚇得不清,後來聽說有人死了到處找棺材,於是就自己找了過來。
老頭說到這裡,一臉無奈,攤著手說:“你們說,他都自己來選好了,我不賣,行嗎?”
這故事我當時聽只覺得稀奇,卻並不害怕,可在這荒山野地,坐在這樣一輛車上,大嘴突然提起王師傅,就讓我沒來由地又想到這個故事,更沒來由的發起毛來。
有點害怕,但不能讓大嘴看出來,不然豈不會被這小子笑話死,我搖搖頭,故作淡笑,說:“王師傅的話你也信,嚇嚇你而已。”
大嘴放下車窗,把手裡的菸頭彈掉,笑而不語,我側眼看他,發現大嘴笑得有點不大自然,我明白了,原來這小子也怕,操,也是個銀樣蠟槍頭。
不過話說來,跑Y縣這條路的確比較偏,一路上只有些零零碎碎的小村落,其他全是荒野,沿路還不時散佈著零星墓地,就是在大白天跑這條路,也看不到幾輛車,更別提現在了,自駛出Y縣起,如果我沒記錯,目前為止我們只會過一輛車。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詭異,我和大嘴心照不宣,自覺地岔開話題,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起些雞毛蒜皮。恐懼這種情緒,說到底,在多數情況下是自己嚇自己,我和大嘴一旦把話題扯開,不再胡思亂想,就立馬恢復如常,不再疑神疑鬼起來。
扯了半天閒話,我覺得口渴,伸手拿水喝,一下沒拿穩,掉在腳下,我欠下身去撿,正摸到水瓶,大嘴猛地一個急剎車,我毫無防備下,腦袋磕在駕駛臺上,磕得我眼冒金星,用手一摸,一個大包正在蓬勃發展,我大罵:“操,你小子剎這麼急做什麼,見鬼了啊!”
大嘴的反應讓我吃驚,他僵直地坐著,眼睛瞪得老大,右手顫巍巍抬起來指著前方說:“你看那裡。”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差點沒讓我的眼珠子彈出來:在我們距我們車7、8米開外,三個身著寬大白袍的怪人正在山路中央左右擺動。
沒錯,是三個身形詭異的“人”,但完全看不見臉,個頭相仿,瘦瘦高高,並行成一排,似乎毫無重量,輕飄飄地浮在道路中央,左搖右晃,在朦朦車燈的照射下,格外恐怖。
見鬼了!這是我當時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剎那間我的頭皮像炸開了一般,雞皮疙瘩在瞬間爬滿全身,車內開著暖氣,我卻不自控地打起抖來,我顫著嗓子問大嘴:“那是什麼?”大嘴的聲音顫比我還厲害:“你看到了?”我點點頭說恩,大嘴楞了幾秒鐘,反應過來,猛地掛檔掉頭,飛似地往Y縣方向開去。
一路上,我們一句話也沒說,兩個人緊張得要命,我死死盯著後視鏡,大嘴則把金盃麵包當成了波音747,一路飛馳,直到看見Y縣城內的點點燈火,才開始放慢速度。
進到縣城後,大嘴把車停在車流較多的主幹道上,長長地噓出一口氣,雙手在褲子上來回擦拭,這時我才發現,方向盤被大嘴手握的地方,溼漉漉的全是他的冷汗。我放下車窗,心有餘悸地往車後看了一會,縮回脖子,一字一句地說:“我想我們的確是見鬼了。”
大嘴吸吸鼻子,點起一支菸,同樣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我們倆在車內坐了一陣,燒掉半盒煙之後,決定繞路返回,先到J市,然後跑高速回山鎮。
回到鎮上第二天,得知我倆昨夜見鬼的猴子大呼遺憾,說早知道他也去了。大嘴出發前曾給他打過電話,他說晚上佳人有約沒時間去,早知道有鬼見,還約什麼姑娘去?猴子搖著他的圓腦袋,懊悔得要命,完了又指著我和大嘴說:“我說你們兩個,太給兄弟們丟臉了,要是我在,肯定衝過去看看,管他是人是鬼,碾過去再說,要是鬼,老子要他活鬼變死鬼!”
“呵呵。”一直在旁邊聽我們說話的王師傅這時開腔了,他說:“要是你真的壓過去,我看不是它們活鬼變死鬼,是你個小崽子活人變死人喲。”
猴子一聽來了勁,趕緊遞給王師傅一支菸,嬉皮笑臉地說:“我就知道王師傅見多識廣,那你給我們長長見識,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師傅把煙叼在嘴上,在兜裡摸尋著火機,大嘴見狀,十分殷勤地為其點上,王師傅深吸了一口煙,說:“一般在路上碰到的那些東西,分兩種,一種是攔路鬼,這種鬼一般沒啥壞念頭,只是喜歡捉弄捉弄過路的人,比如讓你摔個跟頭,找不到方向啥的,逗逗你也就算了,還有一種就厲害了,我們老家叫奪命剎,都是些橫死在路上的短命鬼,這東西心裡有怨氣,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