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是壞了。”
他說話已經很吃力。
徐辰沒工夫問他鼻子是為什麼會壞的,眼下當務之急,是給他發汗。但屋子裡待不了,捂被**施展不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她忽然按住他,開始撕扯他的衣服。
望北大驚失色,拼著最後一點掙扎起來:“你、你……趁人之危!”
徐辰終於忍不住給了他腦袋一巴掌:“就你這身排骨,我想趁一趁危都榨不出什麼油水來。老實一點,臉朝下趴好!給你刮痧啦!”說話間,她已經扒掉了他上半身所有的衣裳,露出一個精瘦的背脊來。
她拿手指彈了彈其中一根排骨,“喂,有銅錢麼?”如今作為有錢人家的小姐,自然是沒有銅錢這種小額貨幣的。
不知是因為中毒,還是因為害羞,望北聲如蚊吶:“在……在床頭,櫃子裡。”
徐辰一躍跳進房間裡,在櫃子裡翻出些銅錢,挑了枚新一點的。再去找了塊手巾,在臉盆裡浸得溼漉漉的,拿出來給他先擦了一遍,然後把手巾搭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把銅錢壓在他的背上,順著脊椎,第一下刮下去,馬上起了一道紅印子。
望北平趴著一聲不吭。
隨著她的動作,他背上的痧痕逐漸增多,慢慢成了深紫色。徐辰看得觸目驚心,他確實是中暑了,而且程度還不輕。中暑發不了汗已經夠難受,偏偏這個時候又中了毒……人倒黴到這程度,只能稱之為翩翩黴少年了。他究竟多能忍耐,才打算慢慢熬著自愈?
徐辰一邊給他颳著痧,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噯,十八啊,你挺有錢的吧,到徐府來做下人,就是為了殺人麼?”就像唐伯虎進華府,本不是為生活所迫。
望北的背上一點點地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精神也好了一些:“我哪裡有錢了?”
“剛才我去找銅錢,看到櫃子裡還有一塊玉佩,挺值錢的樣子。”她隨口說道。
他背上的肌肉明顯地一僵。
“不值錢的,是地攤上買的小玩意。”他儘量裝著自然地說。
徐辰對玉石什麼的也不懂,不過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這玉佩絕不是路邊攤的貨色,肯定有貓膩,多半是某位小姐給的定情信物罷。殺了她卻還小心翼翼地保留著她給的東西什麼的……嘖,虐戀情深呀。
想到虐戀,她又想起一事:“十八,我問你,你對著我這張一模一樣的臉,會不會恨得牙癢癢?”這樁大事一定要問清楚,萬一他睹臉思人,衝動之下反悔不做毒藥,而是一刀刀砍了她,那她就要痛死了。
幸好望北很肯定地回答:“不會。”她暗喜,卻聽到他接下去說道:“你比她難看多了,我不會弄錯的。”
“那就好。”徐辰陰惻惻一笑,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他頓時痛叫了一聲,掙扎起來:“輕一點……皮都要刮破了。”
她滿意地看著他掙扎出了渾身大汗,拿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我娘說了,刮痧要颳得痛了才有效果,忍著。”
望北沉默了一下,覺得她下手越來越重,還是決定指出她話裡面的漏洞:“你剛才還說你是孤兒。”
“額……”她突然可疑地語塞了,咳了一下之後,快速地敷衍道,“就不准我有養母麼。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他的背上紫色痧痕交叉縱橫,一眼望去像是飽受皮鞭虐待。徐辰給又他擦了一回身子,替他穿好衣服,左右瞧瞧,去屋裡找出了兩件棉襖給他裹上。望北包得跟個蠶蛹一樣,躺在席子上大汗淋漓。徐辰怕他脫水,又拎了壺茶水放在一邊,隨時餵給他喝。
上躥下跳的,她自己也出了一腦門的汗。
折騰快到五更天,汗溼了兩層衣服,他才終於神智清楚了。只見微弱的晨光中,徐辰把下巴擱在自己膝蓋上,眯著眼睛打瞌睡。她的頭髮長得很快,半個月,已經遮住了耳朵,額前的碎髮一蕩一蕩,時時拂過鼻尖,看得人癢癢的。
他忽然想幫她把碎髮別到耳後,手都伸了出去,卻又忽然驚醒似的拿了回來。而這時她也恰好醒了。
“我又欠你一次人情。”雖然不甘心,他卻不得不承認。
徐辰用手指豪爽地把頭髮往後爬梳了一下,不在意地說:“我們是同謀呀,你要是死了我很難辦的。”
一一、紅豆生南國
一晚沒睡,徐辰精神還算不錯,第二日準時起床,先上了刺繡課,再去書房習字。
振西今日卻遲遲未來,害得她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