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人。
他正殺得興起,忽然聽見一陣求救的聲音,循跡望去,只見一批人狼狽的向著出口方向竄逃,背後緊追著二十餘名魔化者,緊咬著不妨。
嶽鼎見狀,橫向舉鍾一掃,破開敵群,隨即運起一葦渡江,直蹈敵陣,插入逃跑者和追擊的魔化者之間,以棍擊鐘,暫時震懾住敵人,同時一棍搠出,刺向魔化者中最強的一人。
對方受音波一滯,動作有所遲緩,可終究是八重期的高手,瞬間刺出一十六劍作為回擊。
嶽鼎心知機不可失,一旦錯過,想要再尋機會擊斃對手,難上加難,便不顧防守,以橫練功夫硬抗。
最後擋下一十五劍,只肩膀一處受劍濺血,手中天機棒穿透劍雨,戳中對方的頭顱,yīn陽螺旋勁一吐,棒身旋轉,直接粉碎頭顱,再起一腳,將無頭屍體遠遠踹飛出去。
那群逃跑之人見他如此神勇,一招就將最厲害的魔化者擊斃,竟是有些發愣。
嶽鼎轉身瞥見,怒罵道:“快走!你們還愣著做什麼?”
他們立刻回神,來不及說謝,紛紛屁滾尿流而逃,想來是被這番修羅場般的變化嚇破了膽氣。
嶽鼎為替他們爭取時間,又在原地阻了一陣,隨即就要離開,忽聽遠處慘呼連連,舉目望去,忽見又是一批人馬往這邊逃過來,同樣被魔化者追殺著,就這一瞥的功夫,又倒了兩個。
他微微一愣,想及此刻拖延的時間,足夠淨鳶一行人趕到出口位置了,若是現在逃跑,就是最好的機會,以一葦渡江的速度,也不怕被這群魔化者追上。
可這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一瞬,就被掐滅,立即做出了決定,迅速向著那批求助的人群跑去。
這批人跟前一批不同,並沒有同魔化者分離開,而是混雜在一起,邊戰邊退。
嶽鼎殺入其中,以銅鐘開道,見人就砸,不管是魔化者還是正常人都沒有逃過捶擊。
一名武僧未及反應,就見一面大鐘佔據了整個視界,接著就被撞飛出去。
他剛要破口大罵,卻感身體竟然沒有一絲疼痛感,平穩落地後,更是發現自己脫離了魔化者的追殺範圍。
原來是嶽鼎在戰鬥中,以剛柔勁力不停轉化,擊中魔化者時使用剛勁,擊中正常人時使用柔勁,前者殺人,後者送人,轉換間不顯絲毫滯礙。
剛柔勁力的轉化在二重yīn陽期的武者便已掌握,可大多隻能用來練習,如嶽鼎這般在激戰中尚能變換自如,瞬息間就可由極剛轉到極柔的肉身境武者,少之又少,更遑論他是在混戰的人群中,需要先辨認出敵我關係,然後再決定勁力的剛柔,這樣的本領,就是在天人境的武者,也少有能做到的。
一時間,所有被嶽鼎救出來的人們,都將他視若武道宗師,敬佩不已。
卻不知在此之前,嶽鼎也很難做到這一點,無法隨心所yù的變化,然而他天生為大場面而生,此刻陷入強敵之中,鏖戰許久,心中生出無匹戰意,竟是在激戰中將武道技巧掌握通透,達到剛極生柔的效果。
像這般敵人數量眾多,而且個個皆是強敵,武道境界又與他相差無幾的情況,可謂百年難遇。
換成一般情況,就算是相同的武道境界,也擋不住他遠超水準的內功和層出不窮的武技,一掌就給拍死,偏生這群魔化者身手得到了進步,智慧卻有所退化,成為了最佳的磨刀石。
嶽鼎就像一塊鍛造中的生鐵,在重錘打擊中不斷淬鍊著、進步著、蛻變著,大金剛神力的招式被他運用得越來越純熟,向著大成境界飛速前進……
混戰的人群中,一名高瘦頭陀肩背腿上各中兩傷,被兩名魔化者攔住,四周同伴早已死盡,身法漸已滯澀,眼見就要命喪敵手。
一口比人還高的銅鐘呼嘯而至,撞飛糾纏他的敵人,接著一道魁梧的人影疾閃而至,單手接住銅鐘。
“是你!”
高瘦頭陀一眼就將嶽鼎認了出來,當rì他被逼得當眾道歉,顏面盡失,引以為生平大辱,這些天來不知詛咒了多少遍,就算忘了自家老母,也不會忘了這張臉。
但嶽鼎不與他廢話,一把將他抓住,反手扔了出去。
高瘦頭陀未及反應,便凌空穿越了人群,落到戰鬥範圍之外。
他望著在人群中浴血廝殺的嶽鼎,回想起當rì的羞辱,再想到這番救命之恩,心中情緒五味雜陳,難以言喻。
——只怕他連救的人是誰都沒看清吧。
念及此處,他也不知是感謝的好,還是繼續怨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