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愛,以及和他們一起相處的美好的回憶。
回憶縈繞著心頭,坐上去天國的列車時,不會迷糊掉來時的方向。
“現在你看到我了,有……不一樣嗎?”
褚俊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但是他想知道。
“不知道啊。你現在是個……真正的警察。你拿著能要人命的槍,而不是隻會噴水的玩具。”
“所以,我……不一樣了?”
“你……不一樣了嗎?”
還會記得那些夏日的夜晚,躺在河岸邊,聽著樹上的蟬鳴,水裡的蛙叫,嘴裡叼著吹不出聲的草,望著天幕上掛滿的小亮點,說著哪個是你哪個是我。咯咯笑著,說對方才傻。
童年,唯一的一次夏令營,失去一個朋友,得到一個朋友,然後再失去,再尋找。那麼多年過去了,身邊的朋友換了,多了,你,還在記憶中的那個角落,唱著那個時期的動人歌曲。
賀媽媽對賀司瀟說過,寶寶,記住啊,要是有什麼很寶貴的東西丟了,不要急著去找,只要你還認為它是寶貴的,那麼,它自己,就一定會回來。
“如果你能認出在你面前的人是我,那麼我就還是那個你認識的我。”其實這根本不算一個回答。
我是不一樣了,但是我的愛是一樣的,只是,當那個愛的我發生變化時,我該如何保守我的那個愛?
“但是瀟瀟,你……還和我記憶中的那個孩子一樣。”美麗,單純,喜形於色,叫人疼愛。
蠟面褚俊的臉上呈現出一個可以看到牙齒的笑容,這樣的發自內心的笑容,獨為賀司瀟一人綻放。
一次也好,兩次也罷,只希望以後,每次這個人看到的自己,都可以如此。
“我知道。”賀司瀟也笑了,露出嘴角那顆可愛的小虎牙。
有人說,如果心亮了,周圍的世界就會亮,心暗了,周圍的世界就是一個黑洞。
在光影中間,在取捨之間,在進退之間,橫著一道鴻溝,這,就是這個世界結束的地方。
賀司瀟並不喜歡自己變成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只是……
到了夜晚,日子就又走掉了一天。
出生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帶著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我們的日子,過一天,就拿出一天。
而我的那個盒子,似乎格外的小。
I 依賴 —— 08
夏程巍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小時到達杜明明在B城的辦公室。情況在電話裡他都已經告訴他了。
一位工作人員給他泡了一杯茶,按照先前杜明明的交代給了他幾份資料,讓他先看起來。
夏程巍在國外攻讀心理學,讀博士的時候跟的就是杜明明,因為他們都是中國人,又對西方的犯罪心理側寫模式有著濃厚興趣和相似見解,因此是一拍即合。
夏程巍會選擇這個專業並不是一個意外,結識杜明明本身也可以說是一種意料之外的安排,而就現在的發展狀態,他也沒有覺得不好。很小的時候,他就是因為極好的適應能力,比一般人冷靜的頭腦,果敢決絕的作風,認定目標不擇手段的性格,才會被老頭子看中提攜深造的。
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開始於脆弱,當死亡奪去我們僅有依附的肉身時,一樣還是脆弱,但在這兩者之間,可以夾雜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也許不叫所有人愉快,但是卻可靠。
杜明明讓夏程巍看的就是那四起發生在月圓之夜的案子。
所有現場採集的線索,拍攝的照片,一樣不少。
小子幹得越來越出色了啊。
夏程巍想著,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一轉瞬就消失在抿起的嘴角。
手裡翻閱著現場血腥的照片,其實如果聞不到血特殊的味道,衝擊力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強。
那遺留在血跡邊的四個不同的符號,讓他的目光多停留了幾秒。
喜歡留下屬於自己印記的兇手,不是在炫耀就是在求助。他,是屬於哪一者呢?
杜明明對自己說過,負責這起案子的高階警探褚俊有個當局長的老爸,那麼應該會更好玩了。
Bloody…moon?夏程巍用鼻子不屑地哼了一聲,繼續翻看下一張照片。
杜明明來的時候,夏程巍差不多已經把那疊材料看完了。
“導師。”夏程巍站起身,禮貌地對杜明明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杜明明點了下頭,迅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