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和斯魯特看了馬上就告辭了。她在樓梯上說:“新加坡的陷落真的那麼糟糕嗎?”
“哦,對他說來這等於世界的末日。這也許意味著大英帝國的末日。戰爭可還是要進行下去的。”
走到街上,她就抓住他的手,手指勾住手指。“上我的車吧。”
她開到一條熱鬧的林蔭大道,停在人行道旁,沒有關上馬達。“馬丁神父叫我給你轉個口信。他的原話是這樣的;‘事已安排妥當。星期日晚上六點,在你寓所等候一位來客。’”
斯魯特大吃一驚說:“我原以為他不希望你捲進去呢。”
“昨晚他來我家。爸爸跟他說我們下星期四要走了。我揣摩,既然我馬上就要走了,他一定就此認定我是個保險的信使。”
“很可惜,你不得不違揹你父親的意志。”
“南希的蹩腳飯菜倒胃口嗎?”
“這頓飯很值得。”
她直勾勾地望著他,順手關上馬達。“我看你跟這個娜塔麗姑娘有過一手吧。”
“的確有過一手。我不是早告訴你了。”
“沒講過多少。你很有外交辭令。你可想到跟我也可能來上這麼一手嗎?”
“這我做夢也沒想到過。”
“為什麼不呢?我還以為我長得象她呢。我有什麼不同?引不起**?”
“這種話談起來多荒唐:塞爾瑪。謝謝你的口信。”
“我不能原諒我父親去找你。真是丟人!”
“他本來不應該跟你說的。”
“我從他嘴裡套出來的。我們大家拌了幾句嘴。唉,你說的很對,這話是說得荒唐。再見吧。”她發動了馬達,伸出一隻手來。
“天哪,塞爾瑪,你的血脈不和,一雙手老是冰涼的。”
“人家都不說,只有你老提這個。得了一有句英國話怎麼說?‘一不做,二不休。’”她向他湊過身子,在他嘴上使勁吻著。一陣溫馨的暖流撩撥得斯魯特心旌搖晃。她放低了聲音,悄悄說:“好啦!既然你覺得我還這麼撩人,那就稍微記住我點兒吧。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我也會永遠記住你。”
她搖搖頭。“不,你不會的。你有過那麼多的奇遇!你還會有更多的奇遇!我可只有過一樁奇遇,我那樁小小的奇遇。但願你找回娜塔麗。她跟你在一起比跟那個當海軍的傢伙要幸福。”塞爾瑪的表情隱隱帶著調皮的味兒“那是說,如果她還一定要嫁個異教徒的話。”
斯魯特開啟了車門。
“萊斯里,我不知道你跟馬丁神父在搞什麼名堂,”塞爾瑪大聲說,“不過要多加小心!我從沒見過一個人比他更象驚弓之鳥了。”
星期日晚上沒人來到斯魯特的寓所。星期一早上,他書桌上放著一份蘇黎世《日報》,第一版上整版部刊登日軍在新加坡告捷的照片,是由德國新聞處轉發的:受降儀式,英**隊成群地坐在俘虜營裡的泥地上,東京的慶祝活動等等。有關馬丁神父的報道很短,斯魯特幾乎錯過了,不過這段訊息就登在這頭版的底下。卡車司機聲稱他的車閘失靈了,現正在拘留審訊中。神父死了,是被壓死的。
太平洋風雲(13)
紅鬍子紮在傑妮絲。亨利的臉蛋上,撩得她怪癢癢的。她緊緊摟住拜倫,心裡想,他乘了那艘潛艇出海已經相當久了,這回久別重逢,所以不免摟得緊了一點兒,超過了一般叔嫂之情的分寸。再說,儘管她心裡絲毫不存**這個念頭,就用絲毫不存忤逆這個念頭一樣。不過她倒真心感到華倫的弟弟隱隱有股難以捉摸的美麗,而且她一向感到他有這股惑力。她並不在乎他滿喝酒味,也不在乎他那身皺巴巴的卡其軍裝上油膩斑駁,因為她知道他是開完了“烏賊號”的祝捷大“會直接來的。曬黑的脖頸上掛著一個雙圇的赤素馨花環,散發出濃醇的香味。
“哎喲!”她摸摸他的鬍子。“你打算留著這把鬍子嗎?”
“為什麼不留?”他取下花環,掛在她脖子上。
她被弄得心慌意亂,湊著鮮花聞聞,說道:“你的電話把我弄糊塗了。不瞞你說,你跟他的聲音聽來真象。”
傑妮絲在電話裡一聽到他聲音,曾經脫口冒出一句妻子對丈夫的體己話。“聽著,我是拜倫,”他打聽她的話頭,尷尬地靜默了片刻,雙方都不由哈哈大笑了。
拜倫咧開嘴笑笑。“盼著華倫回來,是嗎?”
“哦,都在傳說海爾賽率領航空母艦要回來了。”
“聽說,丟了一條‘列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