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貧困線對貧困的估計毫無意義〃;第二,〃世界銀行的貧困線標準沒有考慮人類需要的基本資源的估值〃;第三,〃現有的對於貧困的估計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因為它們對於許多基本引數的數量變化非常敏感,其依靠的資料又非常有限甚至完全缺乏〃。
我們先承認大部分批評的合理性。很顯然,在把各個國家的資料轉換成購買力平價時,購買力價格本身就是反映經濟體平均水平的資料,並且每年都在變動。所以客氣點說,這是個比較粗略的簡化做法。同樣,每天1美元的標準本身是基於主觀判斷,對於不同的國家也有不同的含義。的確如波吉和瑞迪所言,按照購買力平價換算會涉及許多非貿易的服務的價格,將導致對窮人的真實收入水平的估計出現較大並不斷擴大的誤差,因為後者消費的產品的比重一般高於富人。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應該設定更高的貧困線。同時,這可能還意味著貧困減少的幅度大於世界銀行的估計。因為在高速增長的國家裡,商品的價格通常會相對下降。
但主要的問題在於,對研究資料改進是否容易做到?波吉和瑞迪認為,這樣的測算不應該採用主觀決斷的收入水平,而是針對必要的生活能力……卡路里和基本營養。他們提出,〃人們需要獲得一定的收入來避免貧困,在具體的時間和地點上可以採取不同的形式,使用當地最合算的商品組合,以滿足基本生活所需要的相關保證〃。這個建議看來是符合人們的直覺的,實際上,長期以來的經驗表明,在不同國家就貧困水平達成一致意見幾乎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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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節:不平等帶來的憤怒(17)
波吉和瑞迪提醒我們,所有關於貧困的估計都是主觀的。當然,沒有充分理由讓我們相信某個人對於某個時期的貧困水平的估計,但能否看清趨勢則是另外一回事。很顯然,極端貧困(按絕對標準而不是相對標準)的人口在世界人口中的比重,在過去兩個世紀有了大幅度的下降。同樣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趨勢自1980年以來還在持續。另外我們幾乎也可以斷定,東亞國家的極端貧困的人口數量在過去幾十年、特別是最近20年裡大幅度下降。這種情況是否也發生在印度不是那麼確切。但令人鼓舞的是,中國和印度都顯示,按照它們各自的指標計算,極端貧困的人口的數量大量下降(印度在1980~2000年減少了1億人,中國在1978~1999年減少了2。2億人,同時兩個國家的總人口在此期間還有大量增加)。由於東亞和南亞的這些進步,因此儘管不能完全確定,但整個世界的絕對貧困的人口還是有很大的可能下降了。更有可能出現的事情是,極端貧困現象減少的國家主要應歸功於經濟增長加速。這對於國家內部的不同地區而言也是適用的(尤其像中國這樣對人口流動有所控制的國家)。
貧困與人類福利
由於缺乏波吉和瑞迪建議的國際之間的對比辦法,我們必須尋求其他方面的支援證據。在這裡我們發現了確鑿無疑的好訊息:很顯然,在最近幾十年裡,整個人類的福利狀況都大有改善。獨立分析人士英杜爾·郭克拉尼(Indur Goklany)令人信服地指出,人們如今可以用比以前更低的收入水平來享受更好的健康、更長的壽命。這主要應該感謝來自發達國家的技術和組織革新的成果。在1913年出生的美國人的預期壽命是52歲,美國那時的人均GDP按購買力平價計算比中國在2000年的水平要高50%,比印度的高150%,然而中國人在2000年的預期壽命為70歲,印度人則為63歲。1900年,瑞典人的預期壽命是世界上最長的,但也只有56歲,而在2000年,只有少數非常貧困的國家(多數在非洲),人們的預期壽命才低於這個數字。正如郭克拉尼所述,預期壽命與人均GDP的相關曲線隨著時間的推移產生了上移。類似的情況是,嬰兒死亡率與收入的關聯曲線隨著時間的推移發生了下移。從許多顯示人類福利指標和收入水平的關係中,也能看到相似的表現。
在整個發展中國家,自1970年之後,人們的預期壽命每年約提高4個月,從1970年的55歲增加到2000年的64歲。在南亞是從1970年的49歲提高到62歲,在東亞是從59歲提高到69歲。然而不幸的是,在20世紀90年代有32個國家出現了預期壽命下降的情況,主要是因為艾滋病的擴散,或者政府的無能(如東北亞和南部非洲的個別國家)44。下降還來自於西方人對於DDT殺蟲劑的恐懼,這導致有的國家喪失了唯一能控制致命的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