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二姨娘說的對。”慧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哪還有半絲得道高僧的樣子,他鬆了一口氣,定了定慌亂的心,努力想擠出一個和善的笑來,卻怎麼也沒擠出來,只得僵硬的說道,“汙衊小僧不要緊,要是得罪了我佛,於二小姐你,於相府都會是大禍啊。”
一口一個汙衊,詆譭,想要坐實了雲冷歌的大不敬之罪,更是若無其事的偏離了之前的話題。
果然,二姨娘一搬出那高高在上的佛祖,老夫人沉下了眼瞼,冷歌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若是開罪了佛祖惹得降怒於雲府可怎麼好,她年紀小,不懂得輕重,可屆時連累了相府她就是那罪魁禍首。
雖說這惠雲大師剛才那眼神確實恐怖了些,可他堂堂高僧,被雲冷歌一介閨中女子如此懷疑,定會惱怒的,泥人還會有三分氣性,何況是被人質疑的大師呢?
想到此,老夫人冷臉看了一眼雲冷歌,斥道,“大師在此,不可胡言亂語。”又轉頭對怒氣未消的慧雲說道,“大師,冷歌童言無忌,若是無意衝撞了您,您別往心裡去。”
慧雲眼中的陰狠猶在,為了不讓旁人瞧見,他閉上眼睛,佯裝的還算平和的面色,儘量溫和的說道,“二小姐只是不諳世事的無知小女,小僧自是不跟她一般見識。”話裡話外,把雲冷歌批鬥了個徹底。
雲冷歌知道她還是懷恨在心,並不在意,正準備給他個迎頭痛擊,看看他那副偽善的面具還戴不戴的下去。
“大師,二小姐說的話不無道理,您是否可以拿出證據以示清白,證明你確實是普世寺的高僧呢。”四姨娘突然悠悠的開口,美豔的臉上帶著人看不透的神情,恬淡平靜。
雲冷歌有些詫異,在這個時段為自己開口很容易便會惹火燒身,這樣等於是變相的質疑了老夫人,明知會惹禍上身她這個剛剛出頭的姨娘就敢招的老夫人不喜歡,是想進一步的向自己展示自己的忠心?還是看出了雲伯毅對慧雲的不屑,用此舉來標新立異得到他的關注?
可是她今天剛出門,雲伯毅還未來及寵愛她,這份新鮮感還存在,她不應該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還博的這一分可有可無的寵愛啊。
四姨娘硬著頭皮承受著老夫人責怪的眼神,和二姨娘怨恨憤怒的目光,以及三姨娘若有似無的打量,這些目光都讓她如芒刺在背,剛才那短短的兩句話,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勇氣。
老夫人面色緊繃著,心中對這個十幾年都沒謀面的四姨娘產生了一絲厭惡,冷歌是個小孩子,說話不得體,她幾十歲的人了,還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嗎?
“老夫人,左相府三公子和四小姐拜訪。”老夫人的另外一個貼身丫鬟蘭香進來稟告道。
老夫人與雲伯毅對視了一眼,讀懂了各自眼中的含義。
“請他們進來吧。”
左相府的三公子林習風上次並沒有出席宮宴,所以雲冷歌除了記憶力對他的印象,基本算的上是一個陌生人,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會是他。
很快,蘭香領著林習風和林舒寒走進了福壽堂。
林習風還差一年就及冠,年輕的臉上蕩著漫不經心的笑容,緩步往這邊走來,一身淡藍色錦袍,錦袍上鑲著華麗的金邊,針線細密,繡著的雲霧花草圖案也極為栩栩如生,腳下一雙嶄新的皂靴,手執一柄玉質摺扇,摺扇上的山水臨摹和衣裳的圖案極為相似,相映生輝,俊俏的眉眼一顧一盼滿面生輝,煞是風流。
林舒寒臉上掛滿端莊的笑容,秀麗的臉上施了薄粉,越發襯的肌膚吹彈可破,雲髻上插著一枝海棠形狀的玉簪,身著百褶如意月裙,雖簡單卻不失婉約,舉手投足之間帶著高貴的教養和得體的禮儀。
他們後面還跟著一個和尚。
打扮和慧雲一模一樣,但是雲冷歌還是一眼看出了二人的不同之處,跟著林習風后面的這個和尚,始終垂著眼眸,沉靜的彷彿不被世間的任何糾紛所打擾。
“老夫人安。”林習風兄妹二人齊齊給老夫人問好。
“姑父,表妹”
雲伯毅看著風流倜儻的林習風,心中嘆了口氣,林海博就娶了那一個髮妻,還早逝,但髮妻卻給他生了一兒一女,林遠航雖然同樣也是個克妻的,但也給他足足留下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想到自己向來看不順眼的林海博而今兒孫滿堂,子嗣環繞,而他卻連一個可以繼承相府的人都沒有,自己雖年輕就已在高位之上,卻始終一得一失。
“習風和舒寒今日來相府可是有事?”雲伯毅笑著說道。
右相府和左相府雖然早有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