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聲是風起雲湧亦不為過。若是被人窺破,只怕不光是功虧一簣,而是永不能翻身了。
戴鐸信中之言,稱得上字字珠璣。當下形勢,利害關係說的清清楚楚透透徹徹。只可惜,這並不是能夠落到紙上說的東西。
胤禛揉了揉眉頭,冷聲道:“戴鐸其人,頗有長才,卻無雅量。心數兒上又過貪了些。留在身邊兒只怕是早晚拖累了我!”
黛玉聽了,輕聲道:“聽你這麼一說,此人果然不妥。只是,他也算跟了你多年,若是簡單地發作了他,恐別人會寒心罷?”
捏了捏她的臉頰,胤禛“哼”了一聲,心中已有計較,便不再說。黛玉向來不願干涉他的外務,也不再問。兩個人膩在一起又說了好一會子話,天已是漸漸地黑了下來。書房裡邊兒光線暗了,胤禛便攜黛玉的手出來。
外頭蘇培盛已是等了多時了,見胤禛臉色還好,忙過來陪笑道:“回王爺,這天兒也冷了下來了,還是加件兒厚衣裳再出來罷?”
不知何時天上湧起了厚厚的黑雲,天氣也愈發地陰冷了下來。看著像是要有今年冬天的頭一場雪了。
院子裡頭已經點上了燈籠,順著遊廊一路看去,倒也有幾分燈火通明之感。
秋雁知道黛玉回來了,怕她冷著,早就打發小丫頭送了厚實的斗篷和手爐來。雪雁接過來,給黛玉穿在身上,又將掐絲琺琅小手爐塞進了黛玉的手裡。
胤禛也穿上了黑狐狸皮裡子的斗篷,看黛玉穿的嚴嚴實實的了,方才舉步回了後院。
小弘曆今日一天睡得都不多,此時已經睡下了。黛玉換了身兒衣裳,走過去瞧了一番,見他睡得香甜,方放下了心。
一時夫妻兩個用過了晚膳,胤禛便拿了本佛經歪在暖榻上邊兒看,黛玉卻是坐在書案前頭提著筆,不知在想些什麼。
因著屋子裡頭暖和,黛玉便脫了旗裝,換上了嫩黃色錦緞小棉襖,繫了一條碧色撒花綾裙,瞧上去更見婀娜了些。
胤禛心上一熱,哪裡還能看下去佛經?放下書輕輕走到她身後,見宣紙上已經落上了兩滴墨,卻是一個字也沒有。
摸了摸她的手,只覺得有些冰涼。胤禛微微怒道:“就這麼一會子沒人看著,便弄得手冰冷!”說罷俯身抄手,將黛玉橫抱起來,朝著床榻走去。
黛玉忙著抱住了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上,悶悶地說道:“王爺在外頭有煩心事,我在裡頭也有煩心事啊。”
胤禛笑問:“為著老十四的事情?”手上不停,將人直接塞進了被子裡頭。
“嗯,王爺怎麼知道的?”黛玉疑惑道,想到有人拿著這個事情亂說,肯定會影響了探春的閨名兒,不免有些著急,“難道竟有人亂嚼舌頭了不成?”
胤禛搖頭:“十四家的今日把你拽到他府上,總不是平白無故的罷?往日裡頭也沒見你們這麼要好。說說罷,到底怎麼回事。”
黛玉想了想,便將完顏氏的話說了,末了抱怨道:“叫我說,探春雖然是庶出,可是模樣性情都是出挑的。人又精明,又會說話,便是給個家世差些的,好歹也是能當正頭奶奶的。十四爺何苦來打她的主意?依她的性子,只怕是不願意的。”
胤禛聽了不免好笑:“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別人眼中的毒藥,興許就是你眼中的蜜糖。你又怎麼知道她不願意?這事兒你還是別管,免得兩頭不落好兒。”
張了張嘴,黛玉忽然覺得自己無可辯駁。不想跟胤禛爭論,只在心裡打定主意明日要請了 鳳姐兒過來說說話了。
卻說黛玉這裡思量著,第二日一早果然遣人請了鳳姐兒過來,半吐半露地跟她說了這個話,鳳姐兒沉默了一會子,便將賈府裡頭這些日子的事情也說了,只聽得黛玉皺眉不已。
薛姨媽如今緊緊靠著王夫人,她手頭上銀錢散漫,又會奉承,把個王夫人哄得極是舒坦。寶釵素來是王夫人所看重的,認為她生的一臉福相,為人又沉穩大度,舉止有禮的,雖說出身低了點兒,可是家裡有錢。便打定了主意要將寶釵接進來做兒媳婦。
試著跟賈政提了兩次,都叫賈政疾言厲色地駁了回去。賈政自有他的一番話:“那個丫頭不說容貌品行如何,先說這出身便差了,如何能配給寶玉?”
王夫人哪裡聽得進這話,只道:“薛家雖然是商人,可那也是掛著皇商牌子的。商人又如何?堂堂的九皇子還做著買賣呢!”
賈政不會說話,只是聽了這話也是氣憤,伸著手指著王夫人,半晌沒說出來。
王夫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