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克剛剛軟化了一點的心又硬了起來,“我又沒求你幫我,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你……”童馨兒覺得自己的眼眶開始發熱了。
好委屈!好委屈!好委屈!
想回家!
她一聲不吭地回過身去,向他們的宿營地走去,絲毫不理會蘭克有沒有跟著她回去。混蛋!可惡!讓美洲虎吃掉他才好。看著他那血淋淋的屍體,童馨兒保證連半滴眼淚都擠不出來,還會偷著樂!
氣苦地躺在地上,把行李箱裡雜七雜八的衣服往身上一堆,童馨兒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暗暗許諾:今晚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一早就找路出去,犯不著耽擱在這裡。管那混蛋是死是活……
越是想睡,卻越睡不著。童馨兒豎起耳朵,傾聽著夜色中,雨林中特有的聲響。如果說清晨雨林中的聲音讓她感到生機勃勃,夜晚的雨林卻讓她感到無比的恐怖。
可怕的嚎叫、尖銳的嘯聲、還有一種讓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像是人咳嗽的聲音……昨天,他們身體太累,以至睡死了,沒有留意到夜晚林莽的可怕。童馨兒戰戰兢兢地傾聽著,說服自己:沒什麼,這不過是些無害的食草動物罷了……
猛地,一陣蹄子踏在地上的響聲逐漸朝她逼近。這是什麼動物?童馨兒不敢動,生怕一動之下,刺激了漸漸走近的動物。她頸後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肌膚顫慄著,本能的危險反應刺激著她的大腦,腎上腺素陡然上升……
她按捺不住了,做什麼都比待著這兒等著危險降臨好!
閃電般地,她敏捷地翻身躍起,轉過身來。
啊,是一頭野豬!
好大的野豬!
野豬離她只有不到15米的距離,她該如何躲避?野豬長長的獠牙閃著兇光,童馨兒知道自己的速度無論如何都無法與它相比。
它要攻擊我嗎?我沒有攻擊它啊……童馨兒忐忑不安地與野豬對視。
野豬動了動,似乎拿不準這穿著衣服的生物是什麼東西,童馨兒滿心希望它會轉身離去,誰知,它又向前走了幾步,距離更近了……
“不要!”童馨兒尖叫了起來。正在這時,一隻燃燒著的火把從天而降,飛到了她和野豬中間。
“啊……”童馨兒反射性地低聲叫著。與此同時,遠處,一個亮點晃盪著,向她走近。藉著火光,她看清楚了——是蘭克!
依舊是那張不帥不酷的臉,可是,此時,在童馨兒看來,很可靠、很可靠……
蘭克蹣跚著,衝著野豬揮動著火把。
野獸怕火的本能終於佔了上風。野豬遲疑了半晌,終於走開了。
童馨兒驚魂未定地望了蘭克一眼,火光下,烏黑的眼眸中蘊涵著感激與鬆懈。
“有你這麼笨的嗎?入夜了還把火種熄了。要不是我剛才在河邊留下了點火種,現在沒有太陽,我倒要看你怎麼生火!”
蘭克的話依舊很難聽,可這粗魯的話卻讓童馨兒逐漸鎮定下來。
蘭克望了她受驚的小臉,沒有再說什麼,把扔在地上的火把插好,重新生了兩個火堆,然而轉過身對童馨兒說:“現在不要緊了,有火堆,一般情況下,野獸不敢來的。”
“哦……”童馨兒軟軟地應了一聲。這聲音和她平時的高聲大嗓有著質的區別。
蘭克眼睛眨了眨,期期艾艾地說:“對不起。”
“哈?”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不能怪童馨兒聽不見。其實,就連他自己也聽不太清楚。
唉……暗地裡嘆了口氣,蘭克把聲音放大了些,“剛才在河邊我不應該說那些話的,對不起了。”
他道歉了?!這個彆扭、小雞肚腸、不像男人的男人居然會道歉?!
如果她自己不是學醫的,童馨兒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這實在是太意想不到了……
吞吞吐吐地,她小聲支吾著:“我接受你的道歉。”
蘭克掃了她一眼,“就這麼完了?”
“還……還有什麼啊……”童馨兒一頭霧水。
“你也應該向我道歉啊!”蘭克理直氣壯地說,褐色的眼睛凶神惡煞地盯著童馨兒。
果然,這個人不可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的,他還是他。不過,算了,她自己確實說過些難聽的話……嘴唇嚅動了半天,童馨兒吐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蘭克粗聲粗氣地說道,“睡吧,我們輪流守夜,沒什麼好怕的。”
一句魯莽的話,卻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