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童馨兒不禁微微一笑。
火光下,她微笑的樣子,帶著那麼一點的嫵媚。蘭克不自然地咧嘴笑了笑,“對了,把你的臉擦擦吧,都髒成什麼樣了,像個叫化子似的。”他遞給她一塊衣服做成的抹布。
童馨兒溫順地接了過來,在臉上抹了兩下——她確實好久沒有擦過臉了。
“你怎麼毛毛躁躁的?就這麼擦完了?額頭上還黑黑的!”蘭克不滿地嘀咕著。
“哦,是嗎?”童馨兒用力擦了擦,有點疼,她馬上反應了過來,咧嘴笑了,“這不是髒東西,是淤青吧。”
“啊……”蘭克猛地想起,昨天她和他吵嘴的時候,他惱羞成怒,拾起一根樹枝就往她腦門上擲,該不會是那時弄傷的吧?
“對……對不起。”不安縈繞著他的心,他衝口而出,又說了一句道歉的話。
“喂,你已經說過了啊,先宣告一點,我可不想說第二次道歉的話了。”童馨兒大大咧咧地說。
“你這個女人!”蘭克心裡有點生氣,不過還是接著說道:“我昨天打到你了,對不起啊。不過,你不會閃開的嗎?呆呆的,做什麼靶子嘛!”
有這樣道歉的嗎?童馨兒有些迷糊。不過,他總算沒把昨天極度缺乏紳士風度的舉止忘了。她嘴角輕輕上揚,靜靜地注視著蘭克。
被她這麼一瞧,蘭克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他清了清嗓子,咕嘟了一句:“你先睡,我守夜,三個小時之後,我叫你。”
童馨兒帶著幾分感激,躺了下來。火光下,她一動不動地,似乎是睡著了吧?蘭克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只有此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童馨兒是個女孩子,而且是個很嬌小的女孩子。
“對不起。”童馨兒忽然說話了。
“怎麼了?你道歉道上癮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蘭克倉促地收回自己停留在童馨兒身上的目光。
“我上次說了句你不愛聽的話,所以——我道歉。”童馨兒轉過身子,看著蘭克的臉。
“基本上,你說的絕大多數話我都不愛聽,不知你指的是哪一句?”蘭克壞壞地笑了。
唉……這個人真是死性難改……童馨兒在心裡感慨著。
“喂,你倒是說話啊。”蘭克居然在催促她了。
“嗯……上次,我說你以後‘永遠踢不了球’的話,那是我胡亂說的,我收回。”童馨兒艱難地說著。
蘭克吃驚地望著她帶著幾分窘迫的臉,簡直無法想象,這個男人婆會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看來,她的心思還是有細密的時候——畢竟,是女孩。
“嗯……嗯……那句話啊……我……我忘了。”蘭克支支吾吾地說著,臉頰真真正正地紅了,幸虧,在火光的掩護下,童馨兒沒有發覺。
“蘭克,你很喜歡踢足球嗎?”童馨兒微微支起上半身,好奇地問。
該怎麼回答呢?蘭克望著她烏黑的眼睛,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你喜歡學醫嗎?”
“喜歡啊。”童馨兒回答得很肯定。
“我也是。”蘭克矜持地回答。
“哦,原來你也喜歡學醫啊。”童馨兒點了點頭。
“不是啦,我是說,我喜歡踢足球!”蘭克為童馨兒的呆板而感到氣餒。
“呵呵,就是啊,喜歡就是喜歡,乾脆一點說出來不好嗎?”童馨兒忽閃著眼睛,笑眯眯地望著蘭克。
“魔女!你故意的!”蘭克氣乎乎地瞪了她一眼,可是,眼神卻是溫和的。
“我沒有名字啊,魔女、魔女,難聽死了。”童馨兒吐了吐舌頭。
“你的名字不好聽,我不喜歡叫。”蘭克大咧咧地說。
“不好聽?”童馨兒愕然,難道“魔女”好聽嗎?
望著她難以置信的臉孔,蘭克嘆了口氣,“唉呀,不過是一個名字嘛,隨便啦,以後就叫你馨兒好了。”蘭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心裡卻是微微一動,“馨兒”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叫得這麼勉強,不叫也罷。”童馨兒不滿地嘟囔著。
“唉呀,你就別嘀咕了,睡覺吧。”蘭克像趕鴨子一樣揮動著手臂。
“喂,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哪裡人?我從你英文的口音裡聽不出來耶!”
“捷克人。”
“哦,原來是捷克球員……”童馨兒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躺下來。
蘭克等待著。很久,童馨兒都沒有說話。真是的,這傢伙就不會再追問下去嗎?我還是有點輝煌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