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擊斷這百鍊精鋼?
那女子轉身一看,見道側多了一輛半舊的小車和兩個可愛的童子。她瞪著這輛神秘出現的車子,心中盤算著如何能將他們全部留下、殺之滅口,嘴裡卻恭敬地問:“車中是何方前輩高人?”
車中傳出一個清弱溫和的聲音:“不敢當,在下年未弱冠,不敢稱‘前輩’,長得也不高。”
他的語氣冷冷淡淡,霍朱衣雖然心思如亂麻,還是忍不住“噗哧”一笑。那女子的臉卻已氣青了,向腰間一探,抽出一柄軟劍。霍朱衣心中一動:莫非軟劍才是她的本來兵刃?
那女子一抖手,軟劍挺得筆直,慢慢向車子逼去。霍朱衣的心越跳越快,知道她的招式一發,定然凌厲無比!
突地一道白影從道路另一側的雪地裡衝出,在飛揚的雪花中,揮劍直刺那女子的同伴!
變化突起,出乎場中所有人的意料。那個同伴雖然沒想到遭偷襲的是自己,身手卻十分敏捷,身形斜躍、反手抽劍,頭也不回地就將那如疾風電閃的一劍化解。但白影的另一隻手卻無聲無息地拍出,彷彿幽靈鬼影,在別人還沒有意識過來之前就點中了灰衣人左耳根的重穴。
這一點又快又準、無聲無影,輕得宛如一個溫柔的少女小心地摘下一朵玫瑰。灰衣人卻如遭重擊,身子猛地一震,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蹌著倚倒在一棵枯樹上!
斗篷的風帽滑落,露出一張原本是年輕英俊、此刻卻已扭曲變形的臉,神情間充滿了驚恐、駭異,用一種驚訝、痛苦、難以置信的目光瞪著白衣人,喃喃地喚了聲:“蘭……”
這個“蘭”字伴著他吐出的最後一口氣。
這個“蘭”字一出,那女子就象被閃電擊中,打了個哆嗦,臉色慘變,再也顧不得霍朱衣和車中人,斜刺裡衝了出去,亡命般向遠方狂奔。
白衣人彷彿毫未做勢,手中劍卻已化做一道長虹,人與劍一齊凌空飛起,直擊而去!劍光如霆如雨、如狂風急流!
那女子旋身反手,軟劍灑出一片劍光,如川如瀑,竟與白衣人是同一路數!
白衣人的劍勢卻突然變了,本是破空怒嘯、挾著雷霆萬鈞之威的氣概,轉瞬間就從暴風雨中忽然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極和諧、極恬靜的世界。
這一剎那,彷彿風雷俱寂,周圍的空氣都似已凝結。
那女子一劍擋了個空,白衣人的劍刺到了她的咽喉前!
風雪中州道
那女子瞪著眼前的劍尖,臉色變得比地上的積雪還要慘白,突然放聲大笑:“好!好劍法!想不到你的武功竟如此高強,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你隱瞞武功、詐死逃走,原來早就存心要對付我們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憤怒地聲聲質問,白衣人則神情悠然,“不錯,我想擺脫無心谷,蓄謀已久。哼,我是何等樣人?怎麼甘心做人的工具或棋子?就算把我養大的師父也不能控制我!我也知道他絕不會輕易放我自由,所以才故意去踩蘆影所設的機關,其實我早就用厚而輕軟的布料做了個大斗篷,能在風中滑翔,所以從百丈高崖跳下,依然安然無恙。我偽裝高傲狂妄、偽裝學藝博而不精,偽裝了整整十年!你今日死於我手並不冤枉。”
那女子幾乎是失神地看著白衣人動人美麗的臉,“是啊……我如果不是和你從小鬥到大,一定以為你原本長得就是這個樣子。這張面具……真是維妙維肖啊!我自愧不如,輸得心服口服。”
白衣人問:“你為什麼要假扮霍姑娘呢?”
那女子突又狂笑起來,“你自己去查啊!你比誰都深沉、比誰都厲害,何不自己去查?”
白衣人冷然一笑,長劍向前一送,刺入了她的咽喉。
曾自珍趕到白衣人吳蘭心身邊,問:“她是你的同門?還是你的姐妹?”
“不關你的事。”'手機電子書網 Http://。。'
曾自珍怒道:“你們既是一起長大的,竟還能下此毒手?”
吳蘭心看著他,目光裡殺氣愈烈,但曾自珍連眼也不眨,避也不避。吳蘭心忽地展顏一笑,殺氣全消,“我也是不得已,我可以保證任何人殺了這兩個人都不必後悔。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她這一笑美如春花,和方才那冷若冰霜的樣子判若兩人,曾自珍還從未見過神情變化得如此之快的人,那種表情變化之迅速簡直無人比得上,也無人能猜透她表情的變化規律,就正如無人能猜透她的心一樣。
霍朱衣走過來道謝,看清了曾自珍,猛然一呆。她久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