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變化都經過最精確的計算,每一刀出手都能令使用者發揮出最大的力量。因為它的變化太多,出招極快,所以從來沒人能看出這套刀法的路數變化,更沒人能破了它……”
霍朱衣心中一動,“但雪齋先生卻將之畫了下來,雖然只是招式的一瞬間,但卻能由此推出前後的幾個變化!”她越說越興奮,“這幅畫現在在哪兒?”
賀南道:“三個月前還在三叔手裡。”
霍朱衣一把拉過田翠衣,“那你一定看過《舞刀圖》了!童陛長得什麼樣子?”
田翠衣搖搖頭,“我爹把它收藏在密櫃裡,從不拿出來。我也沒看過。我只是看到我爹由《舞刀圖》上推研出的幾式‘千旋斬’的變化,一時好奇,就偷偷練了。”她的目光悠遠迷惘,帶著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
有一天她到郊外漫遊,在一家酒館裡被幾個有眼無珠的無賴糾纏,一氣之下把新練成的那幾式“千旋斬”用了出來,將那些頗有兩手的無賴打了個落花流水。這時,鄰座有個少年走過來和她攀交。
他的相貌英秀,有雙如一泓秋水般明澈的眼,長得既有男子氣慨又有溫柔清絕的美。她進酒館時他就在座了,她不用本門武功而用姿態非常瀟灑漂亮的“千旋斬”,下意識裡也有向這個少年賣弄之意。只不過她嘴上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
田翠衣講到這裡,幽幽地嘆了口氣,“他說他叫曾歸塵,我看他不象壞人,就和他……交了朋友,還請他到我家……作客……”
她後半截話說得吞吞吐吐、含含糊糊,聲音小得幾乎讓人聽不到。可是別人卻偏偏聽得清清楚楚。霍朱衣問:“你也把《舞刀圖》的秘密的告訴他了?”
“嗯。”
“後來呢?難道是他嘴巴不嚴,把這件事洩露了出去?”
田翠衣幽幽道:“不,他沒說出去,他只是潛入我爹的書房,開啟暗櫃,把那幅畫偷走了而已。”
霍朱衣差點兒被自己的唾沫嗆住,乾咳兩聲才順過氣來,小心翼翼地問:“他怎麼知道暗櫃在哪裡?”
田翠衣道:“是我告訴他的,我雖然從沒開過暗櫃,卻知道它在哪兒,也知道怎麼開啟它。”
旁邊五個人都瞪大眼睛瞧著她,賀東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詳細經過。紀霞衣嘆道:“我真想見見曾歸塵,我不相信天底下有這樣的男人,能讓人不顧一切把心都掏給他。”
霍朱衣也嘆了口氣,“天底下的的確確有這樣的男人,只不過你還是永遠也別見到的好。”她的聲音裡也有了和田翠衣一樣的幽怨,目光幽幽地望向遠方,彷彿又見到了那個清幽冷雋的身影,那雙彷彿已將世間一切都看透徹了的眼睛……
雪,一直下到黃昏才停住。紀霞衣獨自在後院練劍。
田翠衣一直落落寡歡,霍朱衣又被霍仲天叫去了,只落下她孤單一個。
霍家後院很大,院子最邊有幾棵梅樹,梅花開得正豔,白雪紅梅交相輝映。紀家賴以成名江湖的武功就是“梅雨落英劍法”。紀霞衣把劍法從頭到尾練了三遍,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後院很靜,除她之外空無一人,但她卻忽然聽到了掌聲。掌聲伴著笑聲,掌聲清脆,笑聲更清脆:“好劍法!”
紀霞衣一驚,順著聲音望去,又吃了一驚。
一個少女坐在牆頭不是件稀罕事,鄉下很多女孩子都幹過,城裡的女孩甚至一些大戶人家的小姐說不定都在半夜裡爬過牆,只不過這堵牆太高了些,能瞞過紀霞衣的耳朵爬上這麼高的牆,更讓人吃驚。
牆頭上的少女對紀霞衣一笑,“你好。”
對方向自己笑,紀霞衣也不好意思發火,只好沉下臉,冷冷道:“我不好。”
少女彷彿很驚訝,“你看起來很健康,一點兒病也沒有,怎麼會不好?”
紀霞衣道:“我雖然沒病,但心裡不高興。”
少女道:“哦?是因為我偷看你練劍?”
紀霞衣道:“哼。”
少女又笑了,笑聲有說不出的好聽,“我瞧你順眼才肯瞧兩眼,若換了別人在這裡練這套破劍法,請我看我都不看。”
什麼!稱雄江湖的“梅雨落英劍法”居然成了破爛!紀霞衣幾乎忍不住要發作,那少女又一笑,忽然間人就已立在她面前,笑道:“你是不是有些不服氣?”
紀霞衣不自禁地向後退了一步,這個少女的輕功令她震驚,而且這個少女非但貌美如花,一雙眼睛更是靈活如電,她臉上的表情雖然頑皮、眉宇間的神采雖然慧黠,卻有一種懾人的力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