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辛。在紅塵之中洗劍,不僅磨鍊了手中的劍,更磨鍊了人的心靈。只願無情者能夠懂愛、絕望者願意奮鬥、迷惑者可以警醒、恨世者也能重新學到信任和寬容。”
童天賜一愣,覺得童憂這段話語裡隱含著許多深意,忍不住向他望去。凝視他那張被灰塵與亂髮遮掩的美麗面龐,還有那雙無論多少灰塵都遮掩不住的幽深雙眸。那雙幽幽黑瞳是如此深邃,深沉得連黑夜都要嘆息,即使在歡笑之時,亦不減黯然之色,如神秘的未知,吸引人們沉溺其中……
他知道這個看上去倦眼清眸、似月般皎柔、讓人見則心痛的男子其實是如何的意志堅定、百鍊不移,無論心中有多少痛苦悲傷,表面上仍是溫柔平靜。雖然兄弟間有互不打探彼此隱私的默契,但自從認識童憂的那一天起,他就極想知道這個弟弟的過去。
想知道他的來歷、他的身世、他的感情……想知道他的一切,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憂鬱、更想讓他不要再這麼憂鬱……
感覺到童天賜的視線,童憂也轉過臉正視著他,“怎麼了?”
對著他澄淨信賴的眼眸,童天賜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清澄的眼、幽幽的眼神、如湖的清澈和如夜的幽黯所形成的光影豔色攫住他的呼吸、令他喘不過氣來。
這時一個小夥計送上茶水手巾和選單,童天賜這才能移開視線,擺脫這種令他心悸又令他恐懼的感覺。
童無畏接過選單問:“這是什麼鎮?”
小夥計一怔,“什麼什麼鎮?”
童無畏有些不耐煩,這個小夥計一臉機伶相,怎麼腦袋瓜子這麼蠢?沒好氣地再問一遍:“我問你這個鎮子叫什麼名字?”
小夥計看著他,好像他才是那個一臉聰明卻奇笨無比的人,“這裡是斷鴻谷啊。”
三兄弟齊吃了一驚,“什麼?斷鴻谷?”
小夥計臉上一成不變的笑容不見了,“三位不是依循接待路線來的?”
三兄弟驚訝莫名,萬萬想不到一路急追竟追到了斷鴻谷,而斷鴻谷竟是座鎮子!
小夥計道:“三位尊姓大名?過了幾關?”雖然三人是偷渡進來,他也沒有立即反臉動手,“女閻羅”有此手下,盛名無虛。
童天賜道:“在下童天賜。”
小夥計一怔,瞬即一臉恭敬之色,“原來是白雲舟少主駕到,敝樓已接到了谷主命令,以貴賓之禮相待,三位請稍候,貴賓席頃刻就上。”彎腰施禮,退了下去。
三兄弟面面相覷,莫名所以。隔桌一人笑道:“你們的面子真不小,連李玉庭都沒有受到這麼恭敬的招待呢。”
童無畏扭頭看見隔桌的人,一怔道:“黃葉先生?您老也來了?”黃葉先生側坐在一根立柱旁邊,被遮住了大半個身子,因此童無畏上樓後沒注意到他。
黃葉先生道:“我是跟著天聖君來的,只是他不愛熱鬧,偏要在房裡用飯。人好是好,就是性子太孤僻了。童門怎麼就來了你們三個,你弟弟和那個小丫頭呢?”
童天賜道:“舍弟舍妹在後面,前輩可曾見過廖煙媚?”
黃葉先生道:“沒有,我來了四天,連她手下的侍女也沒見到。她有四個侍女,路上卻只有三關,應該有一個侍女在這裡主持才對。”
童天賜道:“這座藍月樓的老闆是誰?”
黃葉先生道:“沒有老闆,只有兩個老管事。”
這件事透著古怪,三兄弟又彼此交換了一個眼光,這時美酒佳餚已流水般送上來,童憂輕聲道:“既來之,則安之,慢慢再打探。”
三人慢條斯理又小心翼翼地吃著飯,直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吃完,招呼夥計結帳,那個小夥計走過來道:“公子們是本門貴賓,衣食住行一切免費,公子們的住處安排在鎮南的荻園,三位公子現在動身嗎?”
黃葉先生道:“咦?我們大家都被安排在樓後客棧,怎麼偏把他們安排到別處?”
小夥計道:“因為童門是谷主特許免去三關的人,所以安排在那裡,如果公子們想湊熱鬧,住在客棧也無防。”
童無畏湊到童天賜耳邊低聲道:“把咱們和天下英雄分隔開,提防有詐,不能去。”
童憂在童天賜另一隻耳朵旁邊低聲道:“不妨將計就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童天賜沉吟一下,對小夥計道:“我和二弟住獲園,三弟住客棧。”
小夥計應聲道:“小的就去安排。”躬身退下。
童憂道:“大哥,咱們的對手不止廖煙媚一個,你把三弟一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