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只有她一個人,她揹著光,看不真切她的表情,言藹霖有些踟躕,遲遲都未走進去,她不知道能對葉晨說什麼,對葉晨的感情,一直都很複雜,她還是推了推那門。
“她吃了嗎?”葉晨以為是上官水水回來,這樣問道。
言藹霖一怔,葉晨哪知道會是她,只見她身形單薄,佇立在門邊,頭髮散亂又蓬鬆,一張臉慘白的,沒有血色,葉晨心裡堵得慌,只呆愣片刻,即垂下眼瞼,心中那又委屈又憤怒的情緒一點都沒消減,見言藹霖猶猶豫豫在那兒,葉晨看了她兩眼之後就把上半身縮了下去,被套一拉,她現在不想見她,不想見到這個女人,醫院裡的被套總是薄薄的,不知多少人睡過,被套的一角,裡面的絲綿已經蜷成了一團,單薄的被單透明度足夠看清那個女人的輪廓,她還依然站在門邊,背微微駝著,屋裡安靜極了,只有窗外樓下草坪上單調的除草機工作的聲音,這大冬天的,割什麼草。
那個女人,好半天才朝她走來,她也不坐,就那樣站在她床邊,葉晨心煩,又背過身子,不願看到她,可背過去之後,身後卻遲遲卻沒有動靜,葉晨揪著床單,雖然現在依然在氣頭上,可還是豎著耳朵想聽聽背後的動靜,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挪動,單薄的被套外是她模糊的身影,她又折了個方向,想要和葉晨面對面嗎?許是體力不支,她總算是坐在了床的一側,左手輕輕掖著被角,她就那樣坐在床沿邊,有些痴痴的,像是在想事兒,末了,葉晨只見她伸出並未受傷的左手來,一點一點地往下拉開她的被褥,被褥下露出葉晨的半邊臉來,兩人都不吱聲,葉晨這樣近距離地看她慘白的臉色,只覺無限悽愴。
她手冰涼,掖著被角的手停在那兒,手背接觸到葉晨的脖頸,咬著唇,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叫葉晨生氣,她總是什麼都不願對她說,什麼都不喜歡對她講,她終究對言藹霖而言什麼都不是吧,言藹霖什麼也都不讓她分擔!是她不配吧,不配分享她的快樂,不配分擔她的痛苦。她希望言藹霖能說點什麼,隨便說點什麼都好,可那個女人躊躊躇躇的,什麼都沒講,葉晨心裡不是滋味,負氣地重新拉上被單,將整張臉蓋了起來。
言藹霖本就不知該說點什麼,猶猶豫豫的,好不容易提了一口氣想說話,拉開被子看到葉晨那神情,心下負疚,只覺喉嚨裡有東西一陣翻滾,一時哽住,又說不出話來,再見葉晨負氣地又將被子拉了上去,不再願意搭理自己,好不容易提的氣,又洩了下去,她悠悠地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覺得亦沒什麼意思,欲起身離開,只在心裡嘆著氣,這次,只怕是把葉晨推得太遠了,她步伐沉重地走在門邊,葉晨在被子下看著她的背影,她很想攆上去,讓她和自己說點話,讓她慎重地對她自己道歉,讓她保證以後都要善待自己,她多想聽到言藹霖親口對她說,“葉晨,我沒有忽視你………”只是越這樣想,想著言藹霖的態度,不免覺得更是絕望和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