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慢慢來。
張力看了陳正c和顧有風一眼,緩緩地道:“在下在團山堡所作所為,正是為了推行陽明先生知行合一的理念!而眼下團山堡的新政初具規模,正蒸蒸日上之時,在下突然被小人陷害……”
不等陳顧二人反應過來,張力接著又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為了團山堡新政,在下受點委屈前去求那周延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頓了一頓,張力又道:“周延儒是什麼人,在下又豈會不知?”
張力也不是傻子,用遼東詭異戰局助力周延儒復起之事,自然是不可能跟陳顧二人說的,畢竟事關機密嘛……現在也不能百分之百斷定陳顧二人就會與自己一條心,還是留個心眼比較好。
至於說以後,張力是很有信心將陳顧二人轉為“自己人”的!
陳正c聽得肅然起敬,他站起身來,對著張力躬身長揖,朗聲道:“張兄大才,莫非有意於做第二個陽明先生?”
顧有風也有些激動,訥訥地道:“張兄要將陽明先生的心學發揚廣大?效法孟子發揚孔聖人的儒家學說?孔孟孔孟,沒有孟子的發揚光大,孔聖人的學說也不可能世人皆知!”
張力眼睛深邃了起來,沉吟良久之後,也站了起來。
張力臉色微微有些潮紅,看了陳顧二人一眼,朗聲道:“昔年前宋張子有言……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話是北宋大儒張載所說的名言,張力拿過來作為自己的座右銘也不為過。
頓了一頓,張力接著道:“所謂聖賢,我等又豈可妄議?不過以在下思之,能做到張子所說的四句話,才是真正的聖賢!”
陳正c撫掌道:“好!好一個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顧有風一時間也有些心潮澎湃,他人比較耿直,不是特別擅長言辭,整個人怔怔地發起呆來……顯然被張力的話深深地觸動了。
一旁的陳正c則不然,他心思比顧有風活泛一些,此刻對張力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陳正c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這尼瑪跟著張力一起混,他以後落個“聖賢”的美稱,自己豈不是也會名垂千古?!
有的人看重名,有的人看重利,實則都是一回事。有名自然就有利,而在讀書人這個階層來說,“名”的誘惑顯然高出了“利”!
張力丟擲這麼一個可以“揚名立萬”,沒準以後還會“名垂千古”的……“發揚陽明先生學說”的殺手鐧出來,顧有風自不必說,就連城府頗深的陳正c也動容了!
是啊,東林黨人蠅營狗苟,明爭暗鬥一輩子,無非就為“名利”二字罷了!
不過東林黨人恐怕多半在史書上留下的不是什麼美名,而是惡名,又豈可與張力這種“名”相提並論?
這一天的東江樓貴賓雅間之中,張力和陳正c、顧有風二人“暢談人生”的同時,隱隱將二人納入了自己的體系……唔,追隨張力投身於實現“知行合一”的理想嘛!
……
瀋陽城最後的一場春雪已經過去了約摸半個多月,城中柳樹冒出了新枝,看起來冬天已經過去了。
崇政殿內,金國大汗黃臺吉臉色有些y沉,正低頭思索著什麼要緊的事兒。
殿下躬身而立的范文程,心裡頗有些惴惴不安,整個後背都已經溼透了……
雖然崇政殿內還擺放著炭爐,可現在只是春天,終究不是盛夏酷暑時節可比,范文程心中的恐懼可想而知!
黃臺吉重重地嘆了口氣,范文程立刻“抖擻精神”,將腰桿彎成了九十度直角……
范文程心裡惡狠狠地詛咒起祖大壽,到最後甚至詛咒起寧遠衛團山堡的那些“叛軍”來!
媽的,就不能多鬧騰一會,再堅持個把月麼?
鬧餉這麼快就被撫定了?
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
范文程偷偷看了黃臺吉一眼,見他依然還在沉思,不由得有些納悶:大汗都小半個時辰不說話了,難道是在琢磨“兵書”《三國演義》裡面有沒有應對之策?
范文程撇了撇嘴,思緒飄得有些遠了……
就在數日之前,廣寧衛傳來了訊息,好像寧遠衛“叛軍”被明國朝廷撫平了……唔,應該是了,從山海關運到錦州城的補給源源不斷地運入城中。
當時漢八旗主帥李永芳還想偷襲一番,結果祖大壽以重炮封鎖,漢八旗無法接近錦州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