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的那樣,是殺害狐族的兇手之一嗎?
可為什麼他總是給她不一樣的感覺。
她拼命告誡自己,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拼命讓自己討厭他,可為什麼如今自己非但不討厭他,還願意將心中那些連對玄哥哥都不願說出的疑惑和苦惱向他傾訴?
花九歌望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他竟能洞悉她在想什麼。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這不是記不記得的問題,記得也好記不得也罷,重要的是她現在的選擇。她選擇相信誰。
可不管相信誰,她都會失去另一方。
而她在這件事上是個十足貪心的人,她誰也不想失去。
這次她會青丘名為祭祀,實則也是一種逃避。這樣的選擇難,她需要時間好好靜靜。也許她心裡更多真的是傾向於玄哥哥的,可是龍蛭哥哥呢?灌女呢?還有死去的爹孃呢?
選擇玄哥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去面臨今後的一切,與界為敵,與親情和友情為敵。
可她該怎麼辦呢?難道要她放棄玄哥哥嗎?
不,絕對不行。
可她又該怎麼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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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裡重合的男人
不過,在想清楚那個複雜的問題以前,花九歌卻遇到了另一個更為複雜的問題。那就是她受涼了。
也許是那場瀝淅的小雨帶著重的寒氣,亦或者別的什麼原因,總之這場病來勢兇猛,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場。
當然,受涼也不是什麼大事,重要的是那位明明被傳為界富的離夜仙君便以照顧她為名,留在青丘不走了。
花九歌額頭燙得厲害,意識總處於半睡半醒間,含混得厲害,所以也懶得花費精力再去管他。反正如今青丘狐族也就剩下這茅屋還勉強算得上是私有財產,他在這裡也佔不到半分便宜,便由他去吧。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花九歌還是覺得頭疼得厲害。她勉強睜開眼,屋內光線有些暗,唯有那張破舊的小木桌上點著一盞孱弱的油燈。
她擰了擰眉,從床上坐起來。門和窗戶都緊閉著,屋內空氣悶得厲害。
她想,離夜大概是已經離開了吧。
可頭上的溼巾還是熱的,想必他離開也不是很久。
花九歌準備下床穿鞋,卻沒發現床沿還放著一小盆熱水,一個不小心便將水盆打翻在地。
她嚇得張嘴叫了聲,可嗓疼得厲害,儘管她叫得十分賣力,可發出的還是隻有些微弱的沙啞聲。
下一秒,門被推開了。
花九歌的眼光也順著開門的聲音被吸引了過去。
離夜端著一碗粥從容地走了進來。大概有的人天生就帶著不可褻瀆的優雅吧。
比如離夜,即使手中端的是一碗粥,即使只是很隨意地向她走來,可那瞬間,她還是產生了一種恍惚感。
那樣的白衣白袍,那樣的風翩然,豈可讓人將他與生火做飯這種凡塵俗事聯絡在一起?
離夜放下粥,從容地收拾好一切,然後才回到床榻邊。
“你沒走?”花九歌的眼光一刻也不曾離開過他,即使那只是忙碌的身影,可看在旁人眼裡卻有了堪比欣賞藝術的美感。
他的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又恢復瞭如初的溫暖。他端起粥輕輕喂到她嘴邊,“九九希望我走?”
花九歌愣愣地看著他,沒說話也不敢動。
“喝一口,乖。”他像哄小孩一般繼續笑著。
她垂眼看了看面前的清粥,有疑惑地抬眼看看他。
他淡淡一笑,轉而將粥送進了自己嘴裡,“沒有藥,放心了嗎?”從前她也是這般怕喝藥,所以他總是將藥混在粥裡騙她喝。
可如今都這麼大的大姑娘了,竟然還是怕吃藥。
花九歌突然覺得頭有些疼,是一種與受涼無關的疼。
她又看到了那個白衣男,依舊只有背影,他站在他面前。她小心翼翼走過去,這次,她一定要看清他的面貌。
她抓住他的手,他緩緩轉過頭來。
“不!”花九歌的手一抖,便愣在了原地。
他轉過頭來,他的身影竟和眼前的男人完美重合了。
花九歌猛地清醒過來,呆呆看著眼前的男人。沒錯,她的手正緊緊握在他拿著瓷勺的右手上。
她的心一驚,難道哥哥告訴她的那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