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此招乃是虛招,意在引發敵招,窺其虛實。長劍一斜,司馬凝煙變招不選,倘若直刺下去,便如自行將手腕送到他劍刃上一船,自己尚未刺到人身,手腕反要先斷。
風清揚連施數招,司馬凝煙左閃右避,大見勢凝。心下駭異,如遇鬼臉,自己縱橫西域,雄長一方,即便崑崙派掌門震山子亦非自己百招之敵,怎地不上十招,便處下風,手上招數連變,頃刻間變了十幾種劍法。
眾人轟然喝采,這入地神魔果真不愧是楊逍的高弟。一柄劍上妙招紛呈,極盡巧思,劍花紛濱如秋日落英,氣象森嚴。華山派劍宗高手大加激賞,正是自己平日切磋揣摩,苦練不至的境地,俱看得心神俱醉,直欲手舞足蹈。
風清揚的劍招卻不那麼好看了,他出劍極短,有時僅成劍式,抑揚頓挫之間已然將司馬凝煙的劍路封死,若非看在師母司徒明月的份上,三十招上即可取勝。
金猿譏笑道:“老七,淨玩那些花哨虛套頂屁用,要是打場子賣藝倒還能騙點小錢,我看你還是鑽到地底下的好,省得在這世上丟人現眼。”
司馬凝煙面色紫青,手上劍式更加暴風驟雨般施出,全然是衡命招術。
風清揚凝神接戰,見招拆招,不欲與他打個兩敗俱傷,先前只想讓他知難而退,不意他忽然捨棄空門不守招招搶攻,倒把風清揚鬧得手忙腳亂,閃展騰挪極盡身法變幻之能事。
寧清宇搖頭嘆道:“沒用的,內力不到家,怎生變化也是幻入耳目的把戲,拆穿了一文不值。”
成清銘冷哼道:“拙得跟塊木頭似的,也未見得便是大巧若拙。”
重內力還是重劍術向來是這二人爭議不休的焦點,成清銘眼見司馬凝煙劍術精妙,許多變化是自己想不出來的,一見到卻正是自己想創出的劍式,大起知己之感,心底深處競爾希望司馬凝煙贏這一場,好證實自己劍宗的理論,轉念想到風清揚豈非也是劍宗高手,只是他的劍法高出濟輩,已至大巧若拙,返溪歸真之境,沮非自已兄弟可望其項背,言念及此,又是一喜,聽寧清宇出言譏諷,便反唇相譏,心下大為光火。
寧清宇冷笑一聲,沒有作聲,自二人為《葵花寶典》吵翻後。劍氣二宗已勢成水火,寧清宇公然以一宗之長自居,處處與成清銘分庭抗禮,一改往日恭謹謙讓的君子風度。
旁人自是不知這二人搞甚名堂,司馬凝煙聽在耳中,卻是大大的不受用,劍式連展,迭施騙招,故意賣出許多破綻,誘風清揚來攻,好與他擠個玉石同焚。
風清揚越打越是心驚,此人交手伊始法度謹嚴,劍式上雖過於追求巧思、華美,那定是承襲了楊逍的特點。的是名家風範,不意愈打章法愈亂,破綻百出,勢若瘋虎,便如同比自己武功高得多的生死仇家拚命一般,已然降至三流水準。
他此時若欲取勝不難,若欲不傷人可難了,他與此人初次謀面,亦未聽聞有甚惡行劣跡,兼且又是師母的師兄,是以腳下飄飄,遊走不停,他身法高妙,雖在躥高伏低之際,依然蔚灑飄逸,愈見功力,絲毫無紊亂之象。
趙鶴大聲喝采,道:“七弟,你不是風公子的對手,這一場咱們認輸吧。”
司馬凝煙使盡渾身解數,冗自沾不到風清揚一片衣角,氣得虎吼連連,忽然劍式一緩,蓄力不發。
風清揚以為他要認輸,身勢一收,方待開口,司馬凝煙趁他立足未穩,舊力已去,新力甫生之際,暴身而起,弧形劍中宮直透,作乾坤一擲之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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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鶴失聲道:“不可。”
風清揚不虞有此一變,倉稗間已不及閃避,不暇細思。一劍迎上,一聲輕響、劍尖已刺入司馬凝煙肩窩,身形驀然橫移,正是九陰真經中最高明的挪移術。
司馬凝煙一劍走空,右肩已被刺穿,登時心灰意冷,自己不惜自損身份,連施騙詐,竟爾還是傷不了對方一根毫毛,委實是武功修為相去深遠,忍住肩痛,勁力運處,弧形劍斷為碎片。
風清揚嘆道:“前輩這又何必,不過是一招半式的得失而已。”抽出劍尖,負疚良深。
司馬凝煙瞪視他有頃,拂袖而去。縱躍之間頗見功夫,眾人不想他性子如是剛烈,都不禁苦笑搖頭。
風清揚一抖長劍,龍吟之聲大作。喝道,“還有哪位下場?”
趙鶴忙道:“風公子,一人只許鬥一場,風公子贏了這場,便請下去歇息、我們兄弟意欲會會五嶽劍派諸位名家,莫非除風公子之外,便無人可堪一戰了?”
此話說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