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個口哨,沒過多久由遠處跑來一匹毛色黑亮的駿馬,在他的身旁停住。他翻身上馬,拉起韁繩剛想走,卻覺得忘了些什麼事,偏頭想了想,眼風掃到一旁的馬車。狹長的眼眸中頓時一亮,原來忘了車上還有一個人……
他牽著馬慢慢踱到馬車旁,敲了敲車壁,輕咳了一聲道,
“裡面的這位……可醒著?”他側耳細聽裡面的聲響,並沒有回答,沒辦法又敲了兩下,卻聽見裡面傳來悠深的呼吸聲,卻是明瞭。
原來裡面的人被下了藥,要麼憑剛剛馬車震盪得這麼激烈,早應該醒過來了才是。他剛剛跟隨馬車來的時候,隨著車簾的起伏隱約地看到車中躺著一個嬌小少年,暗自撇了撇嘴,原來那青龍堂的堂主居然好男色。
此時卻有些後悔,剛剛著急讓那女人快些離開,居然忘了讓她把這少年帶走。此時倒給自己添了麻煩,這地方雖是官道,卻十分偏僻,白天都沒什麼人行走,晚上更是人少,等人發現的時候,估計也就到了明天。這麼冷的天,非給車上的人凍死不可。
童昕敲了敲頭,一臉無奈,揭開車簾,見月罌背對著他倒在錦被之中。鬱悶地皺了皺眉,伸手揪住她的腰帶往上一提,將她從車中提了出來扔在馬背上。一手按著她的身子怕她掉下去,一手挽起韁繩,輕夾馬腹,頃刻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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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精緻的梨花軟椅上,身著紅豔絲袍的嫵媚男子輕搖著竹扇,一漾一漾的冷風吹起他鬢間柔順的青絲,拂過那傾國傾城的容顏。
花尋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睨了眼下面被綁著的男人,冷聲道,
“不是說貢品出錯了麼?”
那男人低著頭也不言語,等著上面人發落。
花尋笑容越發地寒冷,精緻的眼線宛若天成,襯得一雙漆黑的眼眸更加嫵媚妖豔,
“還是不肯說麼?”
跪著的男人咬緊了唇,手指在衣袖中攥起,忍不住輕輕顫抖,卻仍是不肯言語一聲。
花尋微闔上眼,漫吸了口氣,隨後慢慢起身走下臺階,踱到男人面前,輕聲道,
“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背叛。”說完光亮一閃,赤色的刀刃上頓時沾了一串血珠,又漸漸地被刀身吸收。
溫熱的血液流了下來,男人倒在了花尋的腳邊,耳邊卻傳來他恢復了輕柔溫和的話語,
“念你跟隨了我這麼久,你的家人,我不會虧待。”他收起短刀,嫣紅的衣襬拂過,頭也不回地走了。
躺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眼裡閃動著點點感激的光澤,接著慢慢地渙散。
第六十七章暗香樓
童昕帶著馬停在了城鎮的一處角落。此時天色已晚,街道兩旁的小店關了許多,只剩下一些風月場所仍熱鬧非凡,脂粉氣漸漸散發出來。
他皺了皺眉,垂眸看了眼趴伏在馬背上的月罌,有些苦惱,究竟要把他仍在哪兒呢?看他的穿戴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心裡忽然有了主意,剛剛聽說今日暗香樓有賞花會,裡面的有錢男女不在少數,給他丟在那裡正好。
想到這,他唇角上揚,露出略有些得意的笑容,精緻的五官更顯得舒展俊朗。童昕一拉韁繩,朝著暗香樓的方向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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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樓,聽起來是青樓的名字,實際上卻是個清幽場所。裡面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多才多藝,但卻只賣藝不賣身。
今日是暗香樓一年一度的賞花大會,說白了其實就是選美大會,只是這裡指的美,並不僅僅是容貌,更多的卻是才藝與風情。
南月國以及周圍鄰國慕名而來的名人雅士自不在少數,更有些只憑藉著財大氣粗來裝風雅的紈絝子弟,整個暗香樓人潮湧動,好不熱鬧。
但童昕到的時候,卻見到三三兩兩的人從裡面走出來,都鬱鬱寡歡,更有些人口中不住地念叨,
“居然要改到明天,真是失望啊……”
“是啊是啊,我可是趕了三天的路才到的!”
“只是改了時間,又不是取消了,明日來也是一樣的”
眾人從童昕的馬前經過,都為剛剛宣佈的更改時間感到鬱悶,絲毫沒有注意到騎在馬上的俊朗男子。
童昕翻身下馬,將月罌提了下來,見人們並沒注意他們這邊,暗自放下心來。他攬著月罌的腰,將她帶到正門前的一根硃紅色柱子旁,讓她依靠在柱邊坐好,退開了幾步向旁邊看了看,這才轉身離去。
他剛走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