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有妾出外應酬的,但那大都是由正室帶著出去,哪有這老爺帶一個妾過來應酬的?
見別人點破身邊女子來歷,汪老爺不由大樂,把那女子的芊芊玉手拉到自己手上,不停揉搓著,那女子並不為忤,往汪老爺那裡靠了靠,臉上的笑更嬌媚了。他們大方,在場的人反而覺得尷尬,不知道怎麼處置這位汪家新任姨奶奶?
還是程太太那裡得了信,吩咐徐大娘出來請這位汪姨奶奶到裡面女客地方做客,廳上的尷尬這才解掉。看著汪姨奶奶跟著徐大娘往裡面去,汪老爺還叮囑了幾句,有人忍不住開口:“汪兄對這位新姨奶奶真是情深意重,難怪賽牡丹會落到你手裡。”
汪老爺兩眼一眯,笑容裡帶了幾分得意:“這是自然,我一沒你們的容貌,銀錢上又不如你們,樣樣不佔也只有佔深情兩個字了。”說著就哈哈大笑,廳裡的人面面相覷,竟不知該怎麼接這話,幸好徐大爺走了進來稟告時辰差不多了,該發花轎去迎親。
程老爺這才請眾人移駕,把喜堂再重新整理一下,吩咐人發花轎去迎親。程老爺這裡一吩咐,下人們都忙起來,只有榛子和簪子兩個站在廳外聽使喚的無事可做。見大家忙碌無人理自己,榛子走到簪子跟前,小聲地說:“那個胖子是誰啊?怎麼帶的女客也不走二門?”
這些簪子又怎麼知道,只是搖頭示意她還是規矩站好,萬一被人看見又有話說,榛子看看來往的人群裡不乏賀客帶來的下人,要是被他們瞧見自己偷懶,就要笑太太管家不利,於是又規矩站回原來的位子,一雙眼還是在那裡看著來往的人,想瞧瞧有沒有像汪老爺這樣的。
不過榛子她們也安靜不了多久,就被人指使著去拿這拿那,等拿回來了又要提醒晚到的客人地方在哪裡,忙的暈頭轉向自然也就不會去注意來往的客人裡面有沒有像汪老爺這樣的。
直到新娘轎子進門,新郎官迎出去,一路喜娘攙扶著新娘到了喜堂,拜過天地送到洞房後都再沒出像汪老爺這樣的事。這讓程老爺鬆了口氣,自家辦喜事別人卻帶了個妾來門上,真是趕出去不好,留在家裡也不好,只有等和程太太商量了,以後遠著汪家,他家不講規矩是他家的事,自家可不能不講規矩。
簪子連續站了兩天,又不時被人支派著做這做那,只覺得比昨日還累的要死,晚飯時候那些婆子們在那裡說東道西,說的最多的就是今兒汪老爺帶著新妾來賀喜。大家都嘖嘖稱奇,說沒見過汪老爺這樣抬舉妾的,也不知道汪太太曉得了心裡有什麼念頭。
柳嫂子拿起一個雞大腿狠狠咬了一口才出聲:“汪太太,也不是我說,全城裡也找不出這樣一位主母。”哦?除了簪子,所有人的眼都轉向柳嫂子,特別是榛子,已經放下平時難得吃到的好菜,上前晃著柳嫂子的胳膊:“嫂子,你快說,是不是汪太太也想我們太太一樣賢惠?”
柳嫂子把一個雞大腿都啃乾淨了才施施然道:“汪太太當然賢惠,賢惠到妾騎到她頭上她也不說半個字,反倒一口一個妹妹。”呀,還有這種事,滿屋子的人頓時都交頭接耳起來,柳嫂子又夾起一塊雞胸上的肉,剛咬一口就覺得那肉塞到牙齒縫裡,用小手指把雞肉從牙縫裡掏出來才說:“不過呢,也不怪汪太太,誰讓她過門都三十年了,別說兒子,連個女兒都沒有生出來,這女人沒了兒子,自然要多吃虧點。”
王婆子端著碗雞湯喝的正高興,聽了這話就呸出來:“呸,柳家的你別亂講,遠的不說就說近的,我們三太太不但沒有兒子,三老爺沒了這麼多年,瞧瞧三太太誰敢欺她?三太太去年病到今年,到上個月病才全好,太太還不是人參燕窩當歸流水樣的往三太太房裡送?羅姨娘再受寵,也不過就是敢說幾句酸話,妾就是妾,和妻不一樣呢。”
柳嫂子已經吃飽,打了個飽嗝拍拍肚子:“王嬸子,你也曉得這是我們程家,程家是什麼人家,這地面上誰不知道注重規矩,汪家,三十年前不過就一擔貨郎,我姨家表妹就在汪家做事,說要不是家裡實在窮,汪家給的工錢比別人家要高些,誰高興去他家伺候?”
王婆子聽了這話,嘆一口氣沒有說話,婆子們又開始嘰嘰喳喳議論起來,簪子本就困的不行,也不聽她們的議論,放下碗喝了瓢涼水就出了廚房往住處走,今天差不多累癱了,昨夜又沒好好睡,希望今兒不要像昨夜一樣,她們談話又談到深更半夜的。
看見自己的屋沒亮著燈,簪子鬆了口氣,開門進屋脫鞋上床,剛靠上枕頭就睡著了。朦朦朧朧間好像聽見誰在哭,簪子把被子緊緊捂住耳朵,繼續大睡,石榴捂在被子裡哭了半天,等不到簪子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