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第二使徒的存在,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擔這件事情沒有發生。
綾波麗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但其他人的死活、NERV基地自爆與否,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起碼在最開始是這樣的。
“之前你們進行模擬訓練的時候我回去做了些夜宵,還有熱的檸檬茶,要來一點嗎?”
幾人在黑貓所帶來的那塊野營時用的塑膠布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之後,仍然身著校服的黑貓拿過了放在她旁邊的野餐籃子和保溫瓶,語氣溫柔而又平穩地向已經穿上了駕駛服的三人詢問道。
“作戰開始的時候胃裡最好是空的,但又有必要保證血糖濃度,所以進食必須適量。”
作為適格者監護人的楚軒替綾波麗和碇真嗣各拿了一塊三明治,自己卻拿了兩塊,黑貓微笑著在四個紙杯裡倒上了熱檸檬茶之後也拿了一塊,並將還剩下一半食物的籃子直接放到了楚軒的面前,簡直對他有些太過“寵溺”了。
“謝、謝謝……”
碇真嗣先是從楚軒手裡接過了三明治,又從黑貓手裡接過了熱檸檬茶,連忙受寵若驚地向他們道了謝,臉上泛出了害羞的紅暈。
在得知楚軒決定駕駛著那臺一碰就碎、一炮就死的扎古Ⅱ陪在綾波麗的身邊之後,碇真嗣對楚軒的憤恨立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衷的欣喜,就像楚軒要保護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一樣。
不過楚軒的確也同樣陪在了他的身邊,也同樣會保護他——綾波麗的任務就是為了保護他,那麼保護著綾波麗的楚軒自然也就等於間接在保護著他一樣。
說實在的,自己這樣安慰自己還真是非常可憐,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可是碇真嗣現在也只能在心裡偷偷地這麼想了,畢竟楚軒不是他的監護人,對他沒有任何必須履行的義務,所以他也不能理直氣壯去依賴楚軒,更沒有理由去和綾波麗“爭寵”。
只要現在這樣就足夠了。
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大家都笑著坐在一起就足夠了!
只要能一直保持現在的關係,他就有勇氣繼續戰鬥下去!
然後終究會有那麼一天……
他可以不必再依賴任何人,
他將會成為像楚軒一樣堅韌而強大的男人!
“那、那個……”
咬了幾口三明治之後,現在還沒有變得那麼堅韌而強大的碇真嗣從楚軒的身旁探出了頭,有些吞吞吐吐地開口向坐在楚軒另一邊的綾波麗和黑貓問道:
“你們難道不覺得害怕嗎?”
“不。”
“完全不。”
表情平靜的綾波麗和麵帶微笑的黑貓沒有任何遲疑,瞬間就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碇真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膽小了,或許沒有經過任何實彈訓練就直接上場狙擊可以毀滅世界的巨大怪物(限定用彈少於兩發)是一件非常稀鬆平常的事情,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擁有機器人的軍事組織裡都是這樣的。
不過倘若碇真嗣再多關注一下其它組織的新聞就會驚訝地發現,他的懷疑可能真的正中靶心了,不光是NERV,許多軍事組織裡的王牌機師也都是學生,年齡普遍在中二與高二之間——而且其中有一多半人和碇真嗣一樣,第一次駕駛機器人上戰場時還都是毫無經驗的外行人。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也許是因為“正規軍”實在太忙了吧,畢竟星際異蟲那邊全都靠人類的正規軍頂著,保護地球和平的人手不足的問題肯定是存在的。
“可、可是,一般來說都會害怕的吧?
如果作戰失敗,第六使徒與第二使徒接觸,就會引發第二次衝擊?”
碇真嗣結結巴巴地試圖證明自己心中會感到恐懼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就連他自己都對自己的恐懼理由產生了疑問。
他所恐懼的好像根本不是那什麼很像是危言聳聽的“第二次衝擊”,其實他也根本不認為現在人類還會怕那種曾經在6500萬年前造成恐龍滅絕的小行星,按照現在的科技……應該可以在外太空就將小行星炸成碎片,或者推到其它軌道上的吧?
而且,他所恐懼的也並非死亡——雖然死亡的確很可怕,但是說實在的,在死亡沒有降臨到他頭上之前,他實在沒什麼自己可能會死的感覺,也許是楚軒和綾波麗的保護讓他非常安心吧。
但是,儘管心裡面好像沒什麼可害怕的,碇真嗣卻仍然覺得害怕——什麼理由也沒有,就是單純地覺得害怕,不過和以前相比,現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