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靈,便說道:
“請你相信我,我會將你的一生安排得很好的。我知道你已將高中課程自修得差不多了,我想,結婚後一定讓你還讀幾年大學,專攻經濟管理,將來讓你來管理這些產業。”
“太謝謝董事長了。”她說得很真誠。然而她內心裡卻是十分的忐忑不安!
當晚,李蓮花就向代表組織的王榮作了彙報。她顯得很焦急,說王老闆提出要娶她,這可怎麼辦?王榮像男同志一樣踱了幾個來回,說:
“黨的利益高於一切,你必須為黨的事業考慮,服從黨的安排。黨安排你繼續在王老闆身邊工作,你必須服從。你可以答應王生福,但你要說明:結婚必須要等他妻子滿週年以後,這是老規矩,作為他,是應該遵從的。你不必擔憂,因為只要半年全國就解放了,他們就成了階下囚。”
李蓮花憂慮地問道:“那我和他兒子永耀的事呢?”
王榮微笑著撫摸一下她的頭髮,有點嚴肅地說:“你現在已經是黨的人了,應該清醒一些,應該認識到,你和他不是一個階級,最好早點劃清界限……”
她馬上哭起來:“可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
“你應該明白,他已經去了美國,他不可能再回來了。”
她傷心地哭起來。
“小妹妹,”王榮親切地撫摸著蓮花的頭髮,“可不能為了一個資產階級的公子痴情,傷了身子。革命同志多的是。”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七 風雨雷聲淚灑多少
1——
解放不久,蓮花的弟弟李勇就參軍,前往抗美援朝。
蓮花懷孕的事,李應有看出來了。一個夜深人靜時,李應有將蓮花叫到面前,問道:
“你老實告訴我,你肚裡是不是有了孩子?”如今,蓮花的母親被前來炸廠的國民黨暴徒打死,只好李應有親自管這些事了。
蓮花本來就大膽、坦蕩,加之做了幾年地下工作,受到了鍛鍊,對一般事情不會在乎,何況她與王永耀的事,從他開始到她家去玩,她就向父親稟報了的,而且父親也同意了的。父親對王家父子的印象很好。因而現在蓮花就如實地回答說:
“已經有五個多月了,是永耀的……”
李應有沉重地哼了一聲,低垂著頭。好久才問:“你說永耀真地還會回來嗎?”
她垂首不語,目光漸漸被淚水沾溼。
就在解放軍進軍這座城市前不久,蓮花收到過一封信,是王永耀從美國寄來的,同樣是沉甸甸的。她爸不識字,她將信的內容講給她爸聽過。王永耀在信中說,不管時局如何變化,他都要回到中國大陸,回到她的身旁……
現在她就回答父親 :“他不是在信中已經說得很堅決嗎?”
“你真地相信他……”
“我相信他,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可是大陸現在已是共產黨的天下,他的家也遷到了臺灣,他又是資產階級的公子,大陸已經沒有他們的位置,我看他恐怕回不來了。因此我說,你還是將肚裡的小兒打掉吧,減少麻煩……”
“不。”她說得很堅定,“我和他是自由戀愛,是透過了父母大人和黨組織的,是合法的,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可他要是不回來,往後你究竟怎麼辦?”
“我就帶著孩子等他,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他一輩子不回來你也等他一輩子?”
“我等他一輩子!”
“那你應該還給王書記講講。”
王生福的紡織廠很快收歸國家所有。王榮任紡織廠的黨委書記、廠長一肩挑。李應有由於沒有文化,只擔任了一個副廠長兼工會主席。蓮花有文化,人也年輕,就擔任了團委書記。
王榮書記大姐姐一樣撫摸著蓮花黑亮的短髮,以母親的口吻指點道:
“你還年輕,還是為自己前途多考慮一些,資產階級在大陸已經瓦解了,屬於專政物件,王永耀不會回來了,他沒有那麼蠢。你還是把孩子打掉為好。總的說,你應該和這些人劃清界限,站穩自己的立場。資本家剝削、壓迫我們,把我們搞苦了,好不容易在共產黨的領導下推翻了地主、資產階級的反動統治,可以過上好日子了。這可是千千萬萬的人流血犧牲,浴血奮鬥才換來的,我們要珍惜啊!”
一席話說得蓮花十分激動,眼眶溼潤地說:“我對革命是忠誠的……為表示我的衷心,從現在起我將名字改為‘李革命’,不要花呀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