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命。”
命嗎?
她的眼一眯,不,不,不,她不要認命。
瞬間,她的下巴被人用力地掐住,被逼灌下毒酒,她咬緊牙關不讓毒酒滲喉,抬眼看著這個曾愛得刻骨的男人,她的眼裡湧起漫天的恨意,她不要死,不能放這對狗男女與摧毀大齊的人好過。因掙扎懷中的頭顱滾落於地,她的手伸入懷中猛然掏出一隻金簪帶著化不開的恨意,面容扭曲地向身後之人掐著她脖子的手刺去,大喊一聲,“你去死,去死——”
手背一痛,蕭荇的手一鬆。
“蕭郎?”梁蘭鳶皺眉道,看到愛郎朝她微微一笑,她才將那半起的身子坐回椅內,雙眼狠狠地瞪著李凰熙,大喝道:“再端一杯毒酒,今兒個本宮絕不會讓這賤人再活命。”
李凰熙吐出嘴裡被迫灌下的毒酒,再度朝蕭荇舉簪刺去,這一次蕭荇不再讓她得逞,一把按她在地,接過宮侍遞上的毒酒,迫她張開口,將一杯毒酒粗魯地灌進她的嘴裡,惡狠狠地道:“李凰熙,你去死。”
李凰熙的喉頭一陣滑動,臉色漲成紫紅,那雙含恨看向蕭荇的眼睛卻是凸出的,即使口不能言,她也要睜大眼睛看著他的惡行,銘記於心。
突然,一直無人看管的姜嬤嬤卻一頭撞了過來,將不設防的蕭荇撞歪,一杯毒酒有一半灑了出來,得到自由的李凰熙卻猛咳了起來。
蕭荇一看壞他事的人是這個老太婆,早在以前他就憎恨她,老仗著是公主的奶孃沒少給他臉色看,一把抽出寶劍捅進老婦的胸腔中,“你這個老虔婆早就該死了。”
“不——”李凰熙膝跪上前將胸口流血的嬤嬤抱在懷裡,拼命地用袖口擦去她嘴角的血水,“嬤嬤,你不要死,不能死啊……”
“公主……老奴不能侍奉公主了……”姜嬤嬤伸手輕撫她從小奶到大的姑娘,滿是死亡灰色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公主……老奴沒用……公主……要活著……要逃出去……”最後的話尚未說完,手就無力地垂下。
“嬤嬤——”痛徹心扉的聲音響徹雲霄。
她放下姜嬤嬤,朝蕭荇大聲怒道:“我殺了你,蕭荇——”
如發了瘋般地朝那個曾對她海誓山盟的男人,現在卻殺了她最親近的嬤嬤的男人衝去,她就算是死也要將他拖到地府裡去。
“蕭郎?”梁蘭鳶驚叫出聲。
蕭荇卻是冷然地看著她,在她衝過來之際,手中的劍卻快一步捅進她的胸膛。
她低頭看著他握劍柄的手,嘴裡的鮮血不斷地從胸腔處湧出來,她抬頭眥目道:“蕭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滿是鮮血的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她要將仇人的樣子牢牢的記在心間,刻在靈魂深處,永生永世。
蕭荇被她那表情鎮住了,一直以來他都看不起的妻子現在卻用這樣令人心悸的目光看著他,李凰熙的氣勢居然是如此之強。
怕愛郎出事的梁蘭鳶急忙上前,一把將李凰熙推落在地,嫌惡地看了一眼李凰熙那就要斷氣死不瞑目的樣子,惡聲惡氣地道:“李凰熙,生前的你我都不怕,還會怕你的鬼魂嗎?”
李凰熙的眼睛雙眼已經模糊不清了,但仍努力地睜大,很好,她怕忘了梁蘭鳶的樣子,下一世找不到她報仇那怎麼辦?“對……還有你……我的……好繼……母……”
梁蘭鳶顧不上與一個將死之人辯駁,輕哼一聲,轉而將注意力放在蕭荇的身上。
血液在不停地冒出來,李凰熙知道大限將至,多想回到當年的湖州啊。
猶記得在湖州時,父親將她抱在膝上,母親笑著彈琴,大哥在樹下練劍,剛出生的小弟在搖籃裡面咿呀出聲……
她要回去,回到母親的懷中,模糊的雙眼看不清前路,她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就連夏荷因為反抗而被捅死的慘叫聲她也聽不到,只能歪斜著步伐往前走。
湖州,她要回去……
跌跌撞撞地走出正門,身後卻是長長的血痕,外頭的住持師太不忍地看了一眼,卻不敢上前相扶,看了一眼天空,此刻居然有雪花在飄,這裡是南朝,終年只會在嚴冬之際才會下幾場小雪,現在不過是初冬就有雪了,看來上天也是垂憐的,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雙掌合十地念一句“阿彌陀佛”。
李凰熙卻看不到天空中飄蕩的雪花,而是執著地向前行,一個步伐不穩,從臺階上滾落下去,冬雪飄到她的身上,雙眼沒有焦距地想要站起卻又跌落在地,匍匐在地向前爬動……
如果不曾到建京來,而是安貧樂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