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這才整整衣服,帶著人轉身離開,站在一旁看著的王夫人忙上前去扶著丈夫檢視,王祖業一推她,“還不去給三公子整理院落,你找死啊?”
王夫人忙惟惟諾諾地應聲,不放心地讓丫鬟侍候丈夫回去院子上藥,自己親自帶人去將府裡最豪華的院落整理出來招待這梁家的嫡三公子。
馬車裡,李凰熙緊緊地摟住母親不撒手,兩世了,她這才記住母親身上的味道,埋首在母親懷裡的她努力地隱下內心的激動,好一會兒,抬頭看到母親臉上的急意,這才道:“母妃,父王沒病,那是女兒胡謅出來好順利出太守府的說辭。”
孫撫芳瞪大眼睛看著女兒,轉頭朝李茴望去,看到後者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附和李凰熙的說辭,這才沒好氣地輕拍女兒的頭,“你連這個謊話都編得出……”沒好氣地數落了女兒一頓。
李凰熙不作聲,沒有揭穿父親的齷齪,她這不是為了給父親遮醜,而是顧全母親的面子,看她能坦然地面對她,即知她並沒有讓王祖業得手,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孫撫芳哪會真捨得訓女兒,沒幾句就摟著女兒在懷裡,忙問她的傷勢,聽得無礙,又檢視了半天,這才放心。
李茴卻似想起什麼急著道:“凰熙,你怎麼就隨意與那王祖業定下那樣的賭約……”
太守府,梁晏正坐在椅子上品茗,房門被人從外推開,王夫人徑自進來,門又咿呀一聲關了,只聽到這個女人一改之前惟惟諾諾的姿態,矯健地跪下鎮定道:“三公子,妾身這回幸不辱命。”
第十一章 心知肚明
梁晏聞言頭也沒抬,徑自地喝下那一口甘甜的茶水,看了眼窗外,天色漸漸轉暗,只剩一絲絲最後的華光照在窗欞上,就像人生中最後的亮光似的,他的眼微微一眯,似乎在看著窗外又似在看著那無邊無際的不知名處。
王夫人沒有再作聲,仍然惟持著跪下的姿勢不變,一時間,只有一旁小廝砌茶的聲音在響。良久,她才聽聞梁晏冰冷沒有溫度的聲音,“起來吧,你做得不錯。”
“謝三公子讚賞。”王夫人這才微提裙襬起身,趨前接過小廝砌茶的工具,親自動起手來,將王祖業在湖州的所作所為做了個彙報,然後笑著道:“若不是三公子緊急派人前來通傳,妾身必定不能臨時改變計劃,妾身故意引他見過一次忠王妃後,他對那忠王妃就垂涎久矣,妾身又時不時地暗地裡鼓吹著,他才有膽子敢下手。上回妾身還接到旨令一定要在忠王回京前將忠王妃逼死,怎麼相爺又變了主意……”
“啪”的一聲,王夫人正想要不著痕跡地將計劃變更的原因套出來,卻聽到三公子將茶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的聲音,心頭猛的一跳,手中握著的茶壺差點因心驚而失手打碎,忙放下,又跪了下去,“三公子息怒,是妾身多嘴……”
梁晏道:“你的任務就只是盯著王祖業,其餘的閒事不要多管。”
王夫人的鼻頭因為梁晏冰冷的話語而微微出汗,知道這男子冷酷起來是相當嚇人的,聽到他沒意追究自己越格的話,忙道:“是,妾身往後不會再犯。”看到三公子的表情和緩下來,這才再度稟報,“三公子,關於那個藍御史,妾身幾次都沒有查到他確切的落腳點,不過沒聽聞他與忠王有來往,不知那個小郡主是如何得到他的行蹤,抑惑只是她虛張聲勢,妾身就不得而知。”
梁晏微皺眉,隨即“嗯”一聲表示知道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揮手示意她出去。
王夫人嘴唇嚅動了一會兒,沒敢再亂說話,斂裙施禮後即退出門外,素手將門一關,眉頭皺緊起來,她不過是梁家安置在王祖業身邊的一顆棋子,提裙帶著人走下臺階,一出了院門,身邊之人就小聲道:“夫人,這事還要不要向相爺直接稟報?”
王夫人的眉再度皺緊,她是隱隱猜到梁家為何要弄死忠王妃的,那就是一個擋道的人,但這回三公子又臨時傳話來改變原定計劃,一想到三公子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忙擺手,“三公子也不是好惹的,相爺派得他來湖州辦事,我們就不要多生事,越過他向相爺彙報,只怕他日三公子知曉我們只怕沒有好果子吃。”
“還是夫人慮事周詳……”
屋子裡的梁晏不過是閉目了一會兒,即有人在外輕敲了一下門,這是暗語,他一聽即睜開眼睛,舉手示意屋裡的小廝開門讓人進來,一名身著藍色勁裝的男子閃身進來,拱手行禮,“三公子,沒有藍耀宗的行蹤,我們……”
“周曉,別找藉口,那就再度查詢,若他在湖州弄出了什麼夭蛾子,父親那兒我也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