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皺緊眉頭,連他這個坐在大內裡面的皇帝都看得出來李凰熙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怎麼這個兄長卻是一句問詢都沒有就打算先責罵女兒。
李盛基看到皇帝不悅的神情,表情悻然地低垂著頭,就在他正惶然的時候,聽到皇帝用溫和又帶了幾分冷淡的聲音道:“三哥,這事你聽聽凰熙那丫頭是怎麼說的再行定奪,依朕看那丫頭是胸中有丘壑的,不是個會行事魯莽之人。”最後又細細地吩咐了幾句。
李盛基忙不迭地點頭。
慈寧宮裡,隆禧太后下朝後倒是在花園裡面用花灑淋了一會兒花,聽著身邊之人的稟告,沒一會兒,即將花灑遞給仇嬤嬤,接過金嬤嬤遞上的布帛擦了擦手,指示道:“哀家已知,既然魚兒上鉤了,那就更不要打草驚蛇了,哀家要的是一網打盡。”此時她的臉上一片陰狠這色。
那人單膝跪地行了禮後即隨容公公出去了。
隆禧太后這時候才一撩裙襬往寢殿而去,朝仇嬤嬤道:“蘭鳶的病情如何了?”
“回娘娘的話,慈恩庵剛剛傳來相國夫人謝氏的信,道梁小姐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只是身子空虛了還要靜養一段時間,更為想念太后娘娘,求娘娘不要計較她昔日的行為……”仇嬤嬤盡責地道。
金嬤嬤暗暗撇了撇嘴,這仇嬤嬤倒是不遺餘力地為梁蘭鳶奔走求情。
隆禧太后擺了擺手道:“你傳哀家的話給她,不要多想,儘量安心養病,若還是隻想著耍手段重回宮廷,那哀家就會對她真正失望。”
仇嬤嬤恭敬地應了聲是,暗暗仔細地觀察了隆禧太后的神色,那厲色在眉間一閃而過,頓時就知道還沒到梁蘭鳶回來的時候,至於信如何寫她已經心中有數,梁小姐這段時間蟄伏起來,倒是頗為修身養性,相信等她回來後局面一定會不同。
正走近殿門的時候,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丫頭從裡面衝出來,穿著一身粉紅色衣裝,兩團丫髻上紮了兩圈碩大的珍珠,“皇祖母,您可回來了?臣孫剛剛學做了玫瑰糕,正想給皇祖母嚐嚐。”
隆禧太后扶穩她的身子,半彎腰摸了摸她頭上的秀髮,牽著她的手往殿裡面而去,“皇祖母這就去嚐嚐安熙做的玫瑰糕。”看不出來這個孫女倒有幾分廚藝的天分,小小年紀就能做出頗具水準的糕點,更何況她每每甜甜地喚聲皇祖母,都少有的讓她感受到天倫之樂。
大殿裡面,侍女垂手而立,透著紅色明亮色澤的玫瑰糕閃著晶瑩的光澤,一向挑剔的隆禧太后倒是少有的吃了兩塊,看得李安熙臉上笑容盈盈。
隆禧太后擦了擦手後,笑看李安熙,“你這丫頭一大早就去做糕點討好哀家,是不是想要哀家的賞賜?”
李安熙被她一語說中,小臉上浮起兩抹胭脂之色,不過仍點了點頭。
“說吧,你想要什麼?”隆禧太后看似心情不錯地點點頭。
李安熙得到她的首肯,當即跪下來,看到隆禧太后臉上神色一怔,鼓起勇氣,脆聲道:“皇祖母,臣孫想求皇祖母寬恕臣孫的父親與大姐,不要降罪於他們。”
隆禧太后微眯眼,臉上的笑意已經收了起來,“你聽誰說哀家要降罪於他們的?”這宮裡有人揹著她嚼舌根,還是說有人指示她這樣做的?
一向好猜忌的隆禧太后時刻都改變不了自己的多疑,即使面對的是自己年紀尚幼的親孫女,那高壓的態勢不自覺地就流露出來。
李安熙的臉上開始有冷汗冒出,年紀雖不大,善於察言觀色的她卻是知道這個皇祖母可以寵你寵上天,也可以在一息之間就將你打進地獄永不翻身,不過她仍是咬緊嘴唇搖了搖頭,“臣孫做好了玫瑰糕時,沒找到皇祖母,所以就去找皇祖母了……這是臣孫偷聽來的,求皇祖母不要降罪……嗚……”忍不住地輕輕拉泣。
送了人出去轉身進來的容公公在門外見著了,心頭的大石方才落地,這個小郡主倒是頗為上道,沒將他供出來,將御史臺參了忠王父女一本的事情委婉告知她的正是自己。
隆禧太后看到她那張委屈的小臉,頓時有幾分心軟,臉部線條柔和起來,著金嬤嬤扶她起來坐到自己的身邊,掏出明黃的繡帕給她抹淚,“哭什麼?皇祖母又沒說不信你之言,你這傻孩子。”看到李安熙努力要止住淚卻忍不住打呃的樣子,心更為柔軟了幾分,“你父王與你大姐的事情,哀家自有定奪,這事情不到你管,知道了嗎?”
“安熙能有今天都是大姐疼愛的結果,皇祖母,大姐不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請您一定要信臣孫……”李安熙大膽地仗著隆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