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到她。
李凰熙卻是咬了咬乾涸破裂的唇,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然後冷冷一笑,“傳說貓都有九條命的,他不會死的,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就葬身魚腹……”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腹部又陰陰做痛,她用手撫住痛哼出聲。
“凰熙?”他忙上前扶住她,“太醫,宣太醫進來。”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尖利的手指甲陷進他的肉中,但他卻似沒有感覺到這疼痛一般。
“不用宣他,我沒事。”她道,鳳眼裡同樣也有一抹執念。
“阿彌陀佛,凰熙,我罪孽深重。”他沉重地道。
她緊抓著他的手逼他看著她,“這不關你的事,懷恩,你是大齊的子民,你只是做了一次正確的決定。”她的目光似乎又看向那遼遠的地方,“是他,心存不正,是他,未曾直言以告……”
“若他直言以告,你待如何?”懷恩問道。
李凰熙的身體一震,如果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坦承一切,她會選擇相信他嗎?其實這個答案她也不知道,對北魏的厭惡之深緣於兩國的征戰,而他的身份敏感,如何取信於她?取信於皇叔與父皇?
她甚至在想若當年皇叔得知他是北魏之人,必定會狠心地將他剷除,耳朵裡似乎想起梁博森臨終之前的詛咒,這才幾年,他們似乎就應咒了。
她呵呵笑出聲,這樣身世的兩人如何能走到一塊?即使走到了,又如何能取信彼此?
他怪她沒有信任,可他又何嘗有信任了?他終是不說不就是一項證明,如果對她有信心,又如何不能坦白?
怪只怪他們生不逢時。
半晌,她的眼睛漸漸清明,“傳令下去,呼叫雲州太守的人即刻趕赴這鳳臨縣,在鳳江的兩岸強力搜尋,他若不死必定會藏身起來,兩裡一設關卡,誓要將他找出來。”頓了頓,“此事不得外傳,就說是搜捕江洋大盜。”
白晏的傷勢很嚴重,阿二拼死拼活將他救上岸,只來得及聯絡上幾名暗衛,只是江堤巡邏很是嚴密,而公子已經昏睡過去,費盡艱難才能藏身於山洞之中,缺少藥物,公子身上的傷口卻是心臟之處,夜裡更是發起了高燒。
“頭兒,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不等那狠心的婦人搜尋到,公子也會就此喪命。”有手下著急道,他們剛剛出去巡視過,官兵並沒有放鬆,而且關卡設得很密。
阿二憤恨地一捶石壁,現在也不知如何想法子才好?剛剛派人偷偷與他們在鳳臨縣的據點試圖取得聯絡,哪知卻被長樂公主以最快的人手接收了,在這風頭火勢之下,他哪敢輕易現身讓人籌藥?一現身就等著被人抓,現在他也不得埋怨公子,什麼都說與那婦人聽,半點隱藏也沒有,現在好了,人家不信你的時候,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要付諸流水。
那個照顧白晏的人突然驚叫道:“頭兒,不好了,公子怕是撐不過去了,這傷口直刺心臟,雖然不太深,但現在活命少不得千年人參之類的逆天之藥吊著,我們要儘快與神醫取得聯絡,不然公子此命休矣。”
阿二頓時也心急如焚,咬咬牙朝其中兩名手下道:“你們連夜進城到那鳳臨縣百年老字號的藥店盜取這千年人參,要快,而且不能有半分差池,那個狠心的婦人生性狡猾,怕是已經派人在那兒守株待兔,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兩人當中就犧牲一個引開敵人。”
“是,頭兒。”
阿二站在山洞口看著兩人消失在夜色中,他跟隨公子這麼久從未到過這山窮水盡的時候,回頭看到公子那張蒼白幾臨死亡的臉孔,他又下了一個決定,“公子的很多勢力都沒有瞞過那婦人,我只怕她接下來就要對此下大力氣整頓,我們若出現必會落入她的手中。你拿著我的令牌,設法與完顏將軍聯絡上,讓他即刻遣人進入南齊助公子脫困。”
“這?頭兒,公子若醒來,怕會責罰於你。”那人遲遲不接過那令牌。
“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公子的性命。”阿二狠心道,“還有,無論阿三如何設暗語都不要與他聯絡,他娶了那婦人的婢女為妻,我恐此人已經不可靠。”
“是。”
等到又去一人,山洞中守著白晏的只有區區不到三人,阿二看著公子出氣多入所少的樣子深深嘆息一聲,那個婦人的狠心真是出乎他的預料,若不是那天公子相詢後他感到不妥,飛鴿傳書回京知道書房失竊,這才趕得及出現在畫舫阻止李凰熙斬草除根。
翌日,李凰熙喝下那安胎藥,但卻是不大頂事,她的唇色依然蒼白,臉色並沒有好轉,身體更是嬴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