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已跪下擲地有聲地發著誓言。
李凰熙更為滿意地看著他,令姜嬤嬤上前扶起他,然後說了一會兒話後即讓他下去準備出行。
文遠征進來時正好與宋青軒擦肩而過,兩人交談了幾句,他看到宋青軒有些發紅的眼眶,不禁有幾分好笑,這人是被李凰熙拿捏在手中沒半分反抗了,哪怕讓他去做些有違良心的事情,這人怕也不會拒絕。
“公主好手段。”
李凰熙聞言看去,只看到外表溫潤如君子的文遠征含笑走進來,微微一晗首並未言語,此人與宋青軒不同,過於推心置腹是行不通的,你得時常讓他覺得看不透你才能真正降服。
文遠征也沒在意,眼睛飛快地瞄了一下她的肚子,五個月了,半分也看不出來,只是人確實瘦得厲害,精氣神很差,如斯美人變成這樣倒也可惜,放下手中的公文,“若他還在這裡,必定要為您心焦,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白晏之事他自然是少數知曉的人之一,當時聽聞也大吃一驚,認識了十幾二十年的人居然有一朝變身成你難以想象的人,確實夠震憾,到最後又剩下滿腔的嘆息。那一起喝酒聊天聽他提及眼前這公主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回返了。
李凰熙的表情卻是微微怔愣了一下,白晏,這個午夜夢迴才敢放開胸懷思念的人,她已經許久沒有聽人提及他,就連明福公主的夫婿武安候世子也絕不敢在自己面前提及,惟有眼前之人還是那般無所顧忌地提起。
“心痛也好,還是別的也罷,都如煙消逝了。”她黯然地道。
文遠征暗罵自己糊塗,雖然有部分知內情的人明面上贊她為了家國大義滅夫的舉動,但是私下裡誰不罵她一聲毒婦,娶妻至此當是丈夫的不幸。
然依他對她的瞭解,她不似如此絕情之人。
“倒是我糊塗了,公主莫怪。”他正色道,然後將公文推給她,“這是公主離京這段時日發生的大事,公主看看處理得可妥?有否需要重新處理?”
李凰熙拿起一份公文看了起來,極詳細地仔細閱讀,父皇不通政事,芫弟到鳳臨縣前處理的幾樁事情看來倒也似模似樣,心下對這個弟弟的心情頓時複雜起來,在這一點上他比父皇與皇叔都要強許多。
帝王嫡系一脈終於出了一個可造之材,前提是莫論他那狹隘猜忌的心思。
一整下個午她都在指點文遠征哪兒需要改進,哪兒需要鞏固,臨近傍晚倒是對幾件大事堪堪解決了,笑著道:“天色近黑了,用過膳再回去吧,姜嬤嬤,傳旨備膳。”
姜嬤嬤領命下去了。
文遠征沒有推辭,看著侍女上前扶著她起身轉回室內,皺眉道:“公主要多進點膳,不然這身子遲早得垮。”
“我曉得。”李凰熙苦笑了一下,她這胎懷得異常辛苦,坐下之時又道:“文卿,本公主現在最寄予希望的人就是你了,再過兩年,我必會向父皇舉薦你為宰相。”
文遠征一怔,這是他意料當中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那麼快,“臣資歷還有所欠缺……”
“本公主等不了那麼久了。”李凰熙皺眉道,她的身體不好,勉強生這個孩兒最終虧損的是身子,所以一定要未雨綢繆,在朝堂上一定要有自己的嫡系才行,。
文遠征看了眼她狠厲的眸子,頓時明瞭她是要扼制太子,對於那個剛惕自用的太子,他其實不太看好,無奈帝王只有這個血脈,只能將就了,遂點了點頭。
兩人正說著話,杜語喬領著壽康公主走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笑著說話好不和諧,更別提被杜語喬抱在懷裡的孩子可愛的樣子。
壽康公主一看到長姐就飛奔過去,六歲大的人兒飛奔過來可不得了,姜嬤嬤怕她撞倒李凰熙,急忙蹲下來攔腰抱住她,“我的小祖宗,您可要當心些,您大姐現在可經不起你這一撞……”
“嬤嬤言重了。”李凰熙笑著接過臉上有些委屈的壽康公主,抱她坐在膝上,自打回京後她又將姜嬤嬤調回來暫時在自己身邊當差,十一自然也留在她的甘露宮陪她,“十一剛才都去哪兒玩了?掐著飯點回來鼻子真靈,怕是聞到什麼好吃的?”
壽康公主好吃在宮裡是出了名的,才六歲的小女娃兒份量可不輕,帝王也寵愛她,甚至說小公主當天多進一道菜就賞做那道菜的廚子十兩銀子,弄得御膳房的廚子們都絡繹不絕地研發新菜色,帶得宮裡其他人都有口福了。
“才沒有呢……”壽康公主不願承認自己好吃,臉上有些羞赧,立即反駁。
杜語喬笑著說了幾句為這小公主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