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自殺可以說毫無意義,因為,一般的俘虜只要客觀地估計.且算好一切可能的良機,都會發覺活命的指望極其渺茫。他無法自信能透過連番的淘汰,因為通得過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奧斯維辛的俘虜在滿懷驚駭的第一階段當中並不怕死,經歷過最初幾天之後,連煤氣間的恐怖也不足畏了。(注:這裡是否少譯了一句“畢竟,煤氣間省了他自殺的功夫。”)
我後來遇到的幾位朋友,都告訴我說,入營時那種驚駭,我的還不算特別嚴重。因為,在奧斯維辛度過第一夜後的翌晨,發生了一個插曲;當時,我只是笑笑,而且是由衷的一笑。事情是這樣的:我有個同業,比我早到了幾個星期。當局雖嚴禁擅離屬區,這位仁兄還是偷偷溜到我們營舍,想安慰我們,並告訴我們一些事。他變得實在太憔悴,我們好不容易才認出他來。他擺出高度的幽默和漫不在乎的姿態,匆匆關照我們:“別怕!也別擔心被淘汰!馬醫生(挺進隊的醫科主任)對醫生特別照顧。”(這話其實有錯。一位六十多歲的醫生俘虜就告訴我,他曾經哀求馬醫生放過他那個被送往煤氣間的兒子,馬醫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