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我微微向旁邊一閃,撈著他的手腕已經掰到了他的背後,然後飛起一腳把從背後偷襲我的大黑踹飛出去。
“好啦,好啦,”小黑皺著臉開始鬼叫:“認輸,認輸。女俠饒命。”
其實我也有點拿不住他了,不管我有多麼豐富的實戰經驗,畢竟舞潮是個半大孩子的身體,力氣有限。
大黑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呲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屁股。
這是在我自己的院子裡,迎雪坐在屋簷下面笑嘻嘻的給我們沏茶。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著三個泥猴子,還是大黑最先笑了出來:“你再長大兩歲,真就打不過你了。”
我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明明現在就打不過我!”
大黑也不惱,仍舊笑嘻嘻的。
他和小黑因為年紀小,每天上午要跟記家的幾個孩子一起上課,下午的時候舞秀做女紅,我就躲在自己院子裡拿他們兩個做陪練。
無論如何,我這身功夫,說的老實一點,我這身抓人的技巧都是不能丟的。也許是因為我原來的職業讓我始終處於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狀態。所以,儘管換了場景,但這裡畢竟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必須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生活在記府,日子果然要比虎子家舒服得多,當然也比我當警察的時候舒服得多。至少我不用自己做飯洗衣服。不過是每天上午都要跟別的孩子一起寫寫字念念書罷了。
偶爾在淡淡的墨香裡,會讓我恍惚覺得又回到了我的童年時光:老爸坐在書桌後面看書,我則老老實實坐在他對面練大字,他總是說我寫的不好,只有一次,舉著我剛臨的一篇趙令時的《浣溪沙》嘆了一句:“這一筆柳楷,還真有幾分你祖母的風韻。”
我估計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聽從了鄰居的建議送我去柔道班。因為從那時侯起,我就徹底和他希望中大家閨秀的形象分道揚鑣了。尤其是在父親過世後,我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再碰過筆墨了。
我沒有見過舞潮原來的筆跡,也許是小孩子的字型本來就處在不斷變化的狀態之中,所以筆跡的不同並沒有引來舞潮家人的什麼疑問,記老爹甚至還有一次在飯桌上誇獎我:“潮兒的字越發的長進了。”
“啪”的一聲,一塊小石頭正好砸在我的肩膀上,打斷我的魂遊天外。
我衝著悠閒自在坐在牆頭上的那個肇事者怒目而視,肇事者則衝著我扮鬼臉。
“你屬猴子嗎?”我白他一眼:“天天爬在牆頭上。”
肇事者睜大了眼睛反問我:“什麼是猴子?”
我再白他一眼。這個記敏之,在人前的時候,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大家公子風範,其實背地裡是最愛惹是生非的。不過,他今天出現在這裡倒是很奇怪。
“你不是和左丞相府的小公子一起去了香山書院嗎?”我好奇的問他,聽舞秀說那一幫無聊的公子哥最喜歡附庸風雅了。當然,舞秀的原話是“切磋學問”。
記敏之做了一個無聊的表情,然後利落的從牆頭跳了下來,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我:“你行啊,幾個月不見,身手好象比原來厲害了……”
我衝他晃了晃拳頭:“想試試?”
敏之搖搖頭,一雙酷似父親的大眼睛狡黠的眨巴了兩下,低聲問我:“有熱鬧,去不去看?”
我頓時精神一振。大黑小黑也兩眼冒光的湊了過來。
敏之咳嗽了一聲,裝模做樣的挺直了腰身,擺出一副長兄的姿態,伸手指著我身上剛才摔打沾上去的泥汙說:“去洗洗臉,換件乾淨衣服。”
大黑小黑不明所以的對視一眼,問他:“幹嘛?”
敏之哼了一聲,說:“你們幾個髒兮兮的,就這麼跟著我上街,我多沒面子?!”
上街?我們還真是沒上過街。
於是我很沒形象的跟著這幾個小破孩一起歡呼了兩聲,就四散跑開去找洗臉盆。
六
平整的石板路,就這麼踏了上去,說不激動那是假的。想想看,我現在腳底下踩的可都是文物啊,隨便撬下來一塊瓦片回到我們那時代都能換來大把的鈔票,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得去……
“你別揪得我那麼緊,”敏之不耐煩的回過身撥拉我一下,我討好的衝著他甜甜一笑,兩隻手卻毫不留情的又揪住了他的腰帶。
沒辦法,誰讓他比我高呢,誰讓他比我認路呢。我的手掛在他的腰帶上,眼睛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東張西望了。大黑小黑跟在我們旁邊,也是一副眼花繚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