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甩脫了所有了人,包括他。
那麼,他一定是猜到我剛才去了哪裡了。他是因為不放心我獨自跟著陌生人出城才跟著來的吧……
他背對著我,微微垂著頭的姿勢顯得執拗,卻又流露出幾分淡淡的蕭索。
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呢?在我滿心都是酸楚的現在?
我端起那盆血汙的水疲憊的往外走。前腳剛一走出他的房間,房門就“砰”的一聲在我的身後關上了。
我再也忍耐不住,一路上費力忍回去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滴答滴答的落進了水盆裡。
我轉身走開了。
也許,不光是他,連我自己也需要靜一靜。
夜已經深了。
淡淡的星光透過淺色的窗紗,靜靜的照著滿室的蕭索。儘管才入了秋,夜裡卻已經帶出了幾分入骨的寒意。
我睡不著。我抓過外袍披在身上,床頭矮几上的茶已經涼透了。我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太涼了。
在屋裡來回踱了幾個來回之後,推門來到了院子裡。
看不見月亮,天空中只有幾點寒星,一閃一閃的,讓人看了,反而憑添了幾分落寞。夜風裡有淡淡的桂花香,隔得遠,聞起來反而清雅。
低著頭走了走,一抬頭,竟然來到的風瞳的門外。連忙掉頭往回走,若是讓人看見我半夜三更的在他的房間外面轉悠,還不定會聯想到什麼呢。
快回到自己的房間,忍不住又停住了腳步。猶猶豫豫的想,他生了一個晚上的氣,此時,恐怕未必就能睡著。今天的事,我也許欠他一個道歉。而且,象道歉這種事,一旦擱置,再找機會開口就很難了……
一抬頭,竟然又晃到了風瞳的房門外……
我該不該喚他一聲試試呢?側耳細聽,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似乎,他已經睡得熟了。
我不禁嘆了口氣——我這是在幹什麼呀?!
轉身要走,卻聽身後門扇“咯吱”一聲輕響。我倏地回頭,看到風瞳就站在門口,頭髮已經放開了,如同一團烏雲般蓋住了半邊肩膀,也許是頭髮散開的緣故,他的樣子看上去少了平素的犀利,比任何時候都要——柔和。
那雙翠綠的眼瞳靜靜的凝視著我,宛如幽深的水潭般,繚繞著淡淡的迷離。
“你……”
也許我久久不開口讓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是他剛說了這一個字,我就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然後再接再厲,又打了兩個大噴嚏。
我摸摸袖子,趕緊掏出手巾擦了擦滿臉的鼻涕眼淚。
風瞳似乎皺了皺眉頭,向後退了一步。語氣卻依然冷冰冰的,不帶絲毫的溫度:“有話就進來說吧。”
屋裡果然要暖和的多。尤其是當蠟燭暖暖的燃燒起來的時候,真的讓人有種身體變暖了的錯覺。
風瞳神色複雜的看著我,目光落到我胡亂披在肩頭的外袍上,又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你坐過去把被子蓋上。”
我聽話的蹭到了他的床邊,身手撈起他的薄棉被披裹在自己的身上。他被子和他的人一樣,都散發著淡淡的薄荷香,聞起來很清爽。
“那個……”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長話短說:“我跟你道歉。因為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就獨自出城……”
風瞳遠遠的斜了我一眼。不知怎麼回事,被他這樣一看,我忽然有了一點心虛。
“我……”我該怎麼跟他說呢?
“你要去哪裡,要去見什麼人,又何需跟我解釋?”他懶洋洋的坐了下來,燭光照著他的側臉,勾畫出好看的輪廓。
我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他的話聽起來怎麼還象小孩子賭氣一樣呢?
“我去見了明韶,”我想想,還是決定要實話實說:“有些事,我想親口聽聽他的解釋。”
風瞳沒有動。
可是,明韶說過的話卻一句一句的襲上了我的心頭。離開中京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他作為靜王府的長子,一定會拼死保護自己的父母家人。我不怪他。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因為換了是我,也會一樣去做。
可是他知道他們會用我和明韶的婚約來做套,為什麼不告訴我?是真的找不到機會?還是覺得我遲早都是他家的人,這些事我根本無須知道?
也許潛意識裡,他並不完全的相信我可以幫助到他。
又或許,明韶認為不把這些陰謀告訴我也是保護我的方法。可是,他想要保護我的初衷,卻在別人的陰謀裡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