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斯?維納布轉身對法警說:“我要傳喚馬修?皮特森醫生。”
一位六十多歲,風度翩翩的男人走向證人席。他宣誓後坐下來,格斯?維納布開始發問,“皮特森大夫,你在恩巴卡德羅縣醫院工作有多長時間了?”
“八年了。”
“你的專業是什麼?”
“我是心臟外科醫生。”
“在恩巴卡德羅縣醫院的這些年裡,你是否曾有機會與勞倫斯?巴克大夫一道共事?”
“噢,是的,有好多次。”
“你對他怎麼看?”
“和所有其他人的看法一樣。也許除了德貝基和庫利,巴克大夫是世界上最好的心臟外科醫生。”
“有天清晨,泰勒醫生在手術室給一位病人動手術時,你是否在場?那病人的名字是……”他假裝檢視一張紙條,“……蘭斯?凱利?”
證人說話腔調變了:“是的,我在那兒。”
“你可以描述一下那天早晨發生的事情嗎?”
皮特森醫生不情願地說:“好吧,事情開始出岔子了。我們要保不住病人的生命了。”
“你說的‘保不住病人的生命’是指……”
“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我們當時竭盡全力要使他復甦,可是……”
“去叫巴克大夫了嗎?”
“是的。”
“他到達手術室的時候,手術還在進行?”
“快結束了。是的。但是已經來不及做任何事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讓病人復生。”
“這時候巴克大夫有沒有對泰勒醫生說什麼?”
“唉,我們大家當時都心亂如麻,而且……”
“我問你巴克大夫有沒有對泰勒醫生說什麼?”
“是的。”
“巴克大夫說了什麼?”
這時有一陣短暫的停頓。就在這短暫停頓的當口,外邊突然響起一個炸雷。就像是上帝在發話了。片刻之後,暴雨如注,鋒利的雨點抽打著法院的屋頂。
“巴克大夫說,‘你把他殺死了。’”
旁聽者中爆出一陣喧囂。揚法官用小槌狠狠敲打著。“夠了!你們這些人難道是在洞穴裡生活?要是再敢發出這種聲音,你們就全到外邊淋雨去。”
格斯?維納布等著這陣嘈雜聲平息下去。在一片肅靜中,他說,“你肯定這就是巴克大夫說的話嗎?‘你把他殺死了’?”
“是的。”
“而且你已經作證,巴克大夫的醫學見解受到尊重?”
“噢,是的。”
“謝謝你,就這些了,大夫。”他轉身對艾倫?培恩說,“該你來盤問證人了。”
培恩站起來,朝證人席踱過去。
“皮特森大夫,我從來沒有觀察過一次手術,但是我猜想那一定是非常之緊張,尤其是像心臟手術那麼嚴重的。”
“非常緊張。”
“在那種時候,手術室裡有幾個人?三個還是四個?”
“噢,不。總是六個或者更多。”
“是嗎?”
“是的,通常是兩名外科大夫,其中一個當助手。有時有兩位麻醉師,一名助理護士,還有至少一名負責體外迴圈的護士。”
“噢,是這麼回事。那肯定會發生很多響聲和紛亂,人們大聲地發出指示等等。”
“是的。”
“據我所知,在手術過程中通常還要播放音樂。”
“是這樣。”
“當巴克大夫進來看見蘭斯?凱利已經奄奄一息時,這恐怕更增加了混亂。”
“是的。當時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搶救病人。”
“發出很大的響聲?”
“當時吵得很厲害,是的。”
“然而,就在這一片混亂嘈雜之中和音樂聲中,你能聽見巴克大夫說泰勒醫生殺死了病人。在當時那種刺激氣氛中,你可能搞錯,不是嗎?”
“不,先生,我不可能搞錯。”
“是什麼使你這麼肯定呢?”
皮特森大夫嘆了口氣。“因為巴克大夫說這話的時候,我就緊挨他站著。”
這樣就沒法再問下去了。
“沒有問題了。”
這官司要完蛋了。他拿它一點辦法也沒有。比這還糟糕的才剛剛開始。
丹尼斯?貝里坐進證人席。
“你是恩巴卡德羅縣立醫院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