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盧伯基卻搖搖頭。“我現在要15個。”他頭也不抬地說道。
“可是今天早上你只要12個!”
“不錯,但是那以後,你已經用你一半的土豆——而且我猜是較好的一半——換了那把鐵鍬了。”盧伯基說道。
農夫猶豫不決。
“明天再來吧,”盧伯基說道,“到那時我會要20個的。”
不豫之色又回到捷克人的臉上,但這一次他並沒有拎起口袋揚長而去。“我同意。”他惱怒地說道,並且開始從口袋的上面取出一些土豆。
盧伯基再次搖搖頭。
“你現在又想要什麼?”他衝孩子嚷道,“我想我們已經成交了。”
“你已經看過我的鈕釦,”盧伯基說道,“可是我還沒有看你的土豆。應該由我來做出選擇,而不是你,這才公平。”
捷克人聳聳肩,開啟口袋,讓那個孩子把手伸到深處,選了15個土豆。
那天盧伯基沒有再做成一筆交易。一旦商販們開始拆卸貨攤,他也就收拾起他的新舊物品,放在那個薄紙板盒子裡,並且第一次開始擔心他媽媽會發現他所做的事。
他緩緩地穿過市場,朝鎮子的遠處走去,在道路分岔成兩條狹窄的小路處停了下來。一條小路通向他爸爸照料牛的那片田野,另一條通向森林。盧伯基回頭察看了一下那條通向鎮子的道路,確信無人在跟著他,然後便消失在林下灌木叢中。功夫不大,他便在一棵樹旁停了下來。他知道,不論何時返回這棵樹,他都不可能辨認不出。他在樹根旁邊用手挖了一個洞,把盒子和土豆中的12個埋了進去。
當他看不出有藏東西的跡象而感到滿意時,便緩慢地回頭朝大路走去,一邊走一邊數著步子。207步。他回頭迅速掃視了森林一眼,然後穿過鎮子跑去,一直到小農舍的前門才停下。他等了幾分鐘,歇一口氣,然後走了進去。
他媽媽已經在把用水稀釋了的蘿蔔湯舀進碗裡了。倘若他不是迅速地把那三個土豆拿了出來,那麼有關他為何這麼晚才回來一事,就會再問上許多問題。他的兄弟姐妹看見他拿出來的東西,高興得尖叫起來。
他媽媽把長柄勺扔進鍋裡,直視著他。“你是偷的吧,盧伯基?”她問道,同時把雙手放在嘴唇上。
“不是,媽媽,”他回答道,“我沒有偷。”澤爾塔看上去鬆了一口氣,並從他手裡把土豆拿過來。她在一個水桶裡一個個地洗著土豆。每當有半桶多水時,那水桶便漏水。她把泥土洗淨,接著便開始用大拇指的指甲有效地颳著皮。然後她把每隻土豆都切成幾段,並讓她丈夫多得到一份。賽爾基甚至都沒有想到要問問他的兒子,他是從哪兒得到這他們在若干天裡所見到的最好的食物。
那天晚上,早在天黑以前盧伯基就睡著了,他作為商販的第一天工作已使他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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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控制(1)
第一章
這套公寓狹小而平常,散發著久無人住的黴溼氣。房裡的幾件傢俱和私人用品倒是乾淨整齊的,其中的幾把椅子和一張牆邊桌竟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小小的起居室裡最大的擺設是一張精雕細琢的槭木書櫥。它在這不起眼的房間裡顯得很不協調,彷彿是放在了月球上。擺放整齊的書籍多數是金融類圖書,論及國貨幣政策和複雜的投資理論。
房裡唯一的燈光來自沙發旁的落地燈。它小小的弧形光圈照著一個瘦高的男人。他閉著眼坐著,好像睡著了,腕上小巧的手錶指向凌晨4點。灰色的老式西裝長褲遮著他閃亮的黑皮鞋,深綠色的吊帶下是挺括的白襯衫,領口敞開著,領結歪在一邊。他光禿的頭頂倒不顯眼,引人注目的是他濃密的鐵灰色連鬢胡,襯托著一張寬大有稜角的臉。可當這個男人一睜開眼睛,所有的體貌特徵都黯然失色。他暗褐色的眼睛深邃逼人,當他的目光掃視著房間時,那雙眼睛似乎佔據了整個眼窩。
一陣劇痛突然再次襲來,他拍打著身體的左側。其實疼痛已散佈到全身,但開始是從身體左側痛起來的。他徒勞地用力撕扯著那個部位,大口地喘著氣,臉因疼痛而扭曲變形。
他的手滑向腰帶上繫著的一臺儀器,形狀和大小頗像一臺隨身聽。它其實是一臺連著根導管的CADD泵,導管藏在他的襯衫內,另一端埋在胸腔內。他的手指觸到按鍵,內建的電腦立即啟動儀器,施放出大劑量的止痛藥劑,劑量遠超過它全天自動定時注射的量。當混合藥劑直接進入血管後,疼痛慢慢退去。但像往常一樣,它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