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又沒有任何噁心的感覺,他都沒能把頭側向一邊,沒有消化的早餐全吐在會議桌上,弄得他狼狽不堪。
現在頭部可以活動了,霍華德想坐起來,剛一用力,他又感到頭痛欲裂。他只好再躺下去,閉上眼睛,直到他的醫生輕輕拍他的肩部。湯姆這20多年來一直是他的家庭內科醫生。這麼多年來,他和湯姆已成為好朋友,相互之間十分了解。霍華德從湯姆臉部表情知道情況不妙。
“情況很糟,是嗎?”霍華德問。
“我一向對你坦率直言的,霍華德……”
“那麼現在也不要改變,”霍華德低聲地說。他不想再聽下去,但又不得不聽。
“情況看來不妙,”湯姆承認道。他的手仍按在霍華德的肩上。“有好幾個腫瘤。具體說是三個。至少我們能看到這麼多。”
“噢,上帝!”霍華德嗚咽著說。“已經晚期了,是嗎?”
“在目前階段我們還不應該這樣說,”湯姆說。
霍華德厲聲說:“你剛才還說你一向對我坦率直言。我不過問了一個簡單的問題。我有權利得到答覆。”
“如果你逼我回答,我只得說是的,可能是晚期,但我們還不能完全肯定。目前我們有許多事要做。首先必須查清腫瘤的來源。多病灶這一點表明是從其他部位擴散來的。”
“好吧,那就查吧,”霍華德說。“我要戰勝它。”
1月4日下午1時25分
路易斯?馬丁從術後恢復室中醒來時,感到喉嚨像被乙炔噴燈灼傷一般。他以前喉嚨也痛過,但是同他手術後咽口水時感到的疼痛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更糟的是,他的嘴就像撒哈拉沙漠中心那樣乾燥。
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護士站在床邊對他解釋說,這種不適感是麻醉師在手術前從氣管插入管子造成的。她把一塊溼毛巾讓他含在口中,他感到疼痛有所減輕。
當他被推回自己的病房時,大腿之間某個部位突然異常疼痛,並且輻射到腰背部。路易斯知道這裡疼痛的原因是手術後治療前列腺肥大的部位。這討厭的鬼毛病使他一夜要起床小便四五次。他把手術預約在元旦以後,因為根據傳統這段時間生意比較清淡,他才可以離開他在波士頓北部經營的巨大計算機公司。
就在疼痛加劇使他難以忍受的時候,另一個護士從他左手的靜脈輸液中加入度冷丁,輸液瓶就掛在從床頭伸出的T型支架上。
度冷丁的藥物作用使他昏昏入睡。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隱隱約約感到有人在身邊。他竭力睜開眼睛,感到眼瞼像鉛一樣沉重。一個護士在床頭邊摸弄著輸液瓶下的塑膠導管,右手拿著一支注射器。
“那是什麼?”路易斯咕噥著說,聽上去像醉鬼在說話似的。
白衣怪圈(3)
護士朝他微微一笑。
“聽上去好像你多喝了幾杯,”她說道。
路易斯眨著眼睛想看清楚那女護士黝黑的臉,但在他眼下昏睡的狀況下,眼前一片模糊,是的,她的判斷不錯。
“我不需要再加鎮痛藥,”路易斯掙扎著說。
“這不是鎮痛藥,”護士說。
“噢,”路易斯說。當護士注射完後,路易斯漸漸意識到他仍然不知道注射的是什麼。“是什麼藥?”路易斯問。
“一種神奇的藥,”護士說著,很利落地把注射器蓋上。
路易斯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他正要再追問下去時,護士終於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注射的是抗菌素,”她說。她緊緊地按了一下他的肩部,讓他放心。“好啦,現在可以閉上眼睛睡覺啦。”
路易斯放鬆地倒在床上,格格直笑,他喜歡有幽默感的人。他腦子裡重複著護士的話:一種神奇的藥。不錯,抗菌素是神奇的藥。他回憶起漢德林大夫告訴過他,手術後也許要服用抗菌素以防感染。路易斯暗暗納悶,在抗菌素髮明以前住醫院會是什麼樣子。他慶幸自己生逢其時。
路易斯聽護士的話閉上眼睛,把身體徹底放鬆,疼痛並未完全消失,但由於麻醉劑的作用,並無疼痛難熬的感覺。麻醉劑也是神奇的藥。路易斯第一個承認他在疼痛面前是個懦夫。在這些“神奇的藥”問世之前,他絕對不可能忍受這種手術。
路易斯迷迷糊糊要睡著時,還在考慮將來還會發明出什麼藥。他決定得問問漢德林大夫的看法。
星期一下午2時53分
諾爾馬?凱勒看著輸液瓶裡的藥水一滴滴滴進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