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珍妮特發出輕蔑的笑聲。“今天是星期五晚上,辦不到。”
“他晚上值班?”多蘿西問。
“不,”珍妮特說。“每星期五晚上,他和查爾斯頓的幾個老鄉在當地一個酒吧聚會。女朋友和妻子一律不邀請。這是有名的男孩子的世界。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愛爾蘭傳統,最後以狂飲胡鬧告終。”
“聽上去很噁心的,”多蘿西說。
“他在哈佛讀了四年,又在馬薩諸塞理工學院學了一年分子生物學,現在又在醫學院讀了三年,你總以為他會把這個習慣改掉。不僅沒改掉,他反而把這些星期五晚上的聚會看得比以前更重要。”
“要是我的話,我決不會容忍,”多蘿西說。“我以前一直認為我丈夫迷上高爾夫球是糟糕透頂的事,但是同你剛才說的比起來,簡直算不得什麼。這種星期五晚上的胡鬧包括不包括玩女人?”
“他們有時候去脫衣舞夜總會。但是大多數情況下,僅僅是肖恩和其他男孩,他們喝啤酒、講笑話,看大螢幕電視轉播的體育節目。至少他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可從來沒去過。”
“也許你該問自己為什麼你會同這個男人好上的,”多蘿西說。
“我問過自己,”珍妮特說。“尤其是最近,尤其是自從我們很少交流思想以來。現在甚至很難找到時間同他說話。他不僅要完成醫學院的所有功課,他還要作研究。他還是哈佛的醫學博士生。”
“他一定很聰明,”多蘿西說。
“這種他唯一可以聊以自慰的優點,”珍妮特說。“聰明加上他的外貌。”
多蘿西朗聲大笑。“至少還有兩方面值得你為他痛苦。我才不會讓我丈夫去參加星期五晚上那種小青年的玩意兒。該死的,我會衝進去當面羞辱他。男人都有男孩子氣,但總得有個限度。”
“我不知道是否做得到,”珍妮特說。但是,她在喝一口咖啡時也比較認真地想了一想。問題在於她在生活中處世待事太被動,總是先讓事情發生,等到木已成舟時再作出反應。也許這就是她陷入困境的原因。也許她需要振作起來,更加自信,更加主動。
“見鬼,馬爾西!”路易斯?馬丁大聲叫嚷。“那些規劃書究竟放到哪兒去了?我告訴你把它們放在辦公桌上的。”為了強調他的不悅,路易斯把手狠狠敲了一下包皮的吸墨臺,桌上的紙張也隨著氣流飄舞起來。他早上4時半醒來時感到頭部隱隱作痛,這使他這一天煩躁不安,火氣很大。他在浴室尋找阿司匹林時曾經嘔吐了一次。這症狀使他驚恐異常,因為嘔吐前毫無預兆,也沒有噁心的感覺。
白衣怪圈(7)
馬爾西?德爾加多匆匆奔進老闆的辦公室。老闆這一天對她又是嚷又是罵。她小心翼翼地從辦公桌上把老闆面前一疊用鐵夾子夾住的檔案推到他眼前,封面上赫然用印刷體標明:有待月26日董事會審議的規劃書。
路易斯不說一聲道謝,更不用說表示一點歉意。他一把抓起檔案,就衝出辦公室。可是他並沒走遠。他走了五六步,突然忘了要去什麼地方。當他最終想起是到董事會會議室去時,他又吃不準會議室的門是哪一扇。
“下午好,路易斯,”走在他後面的一個董事向他打招呼,並把右邊的那扇門開啟。
路易斯一踏進房間就感到暈頭轉向。他鼓起勇氣朝端坐在長會議桌周圍的人偷偷看了一眼。他連一張臉也認不出來,這使他驚恐萬狀。他垂下眼睛注視著手裡拿著的那疊檔案,檔案也從手中滑了下去,他的手顫顫發抖。
路易斯?馬丁又站了一會兒,會議室嘈雜的談話聲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接著,路易斯的眼睛朝上翻,背部拱起來。他朝後摔了下去,頭撞在鋪著地毯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在場的董事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嚴重的發作,因此一下子顯得手足無措。終於,一個董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衝到病倒的董事長身邊。其他人到這時才作出反應,趕忙去打電話求援。
當救護車上的救護人員趕到時,他的發作已經過去。除了後遺的頭痛和昏睡症狀外,路易斯相對來說已恢復正常。他不再感到暈頭轉向。事實上,當人們告訴他剛才他的病情發作時,他頗感失望。因為就他而言,他只不過暈了過去。
在波士頓紀念醫院急診室裡第一個檢查路易斯病情的是一位住院醫生。他自我介紹為喬治?卡弗。他初步檢查後告訴路易斯,儘管還沒徵詢他的私人醫生克拉倫斯?漢德林的意見,他認為路易斯必須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