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他們。”威爾說。他等著,想弄清楚找他來的原因。
“今天上午縣警長下了逮捕令,”法官說,“逮捕了一位名叫拉里?尤金?穆迪的暖爐維修工。他為拉格蘭奇的摩根父子公司工作。”
“我們家的暖爐就是他們公司負責維修的,”亨特說,“但是不知道這個穆迪有沒有來過。”
“你不認識他也沒關係,”法官說,“威爾,你呢?”
“我不認識他。我們家的暖爐是曼徹思特暖氣公司維修的。”
“拉里?尤金?穆迪是白人。”法官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威爾和亨特都沒有吭聲。大家似乎都停止了呼吸。
“他要求法庭為他指派一名辯護律師。”法官說。
威爾鬆了一口氣。他瞅了亨特一眼,後者似乎正竭力在思考著什麼。
“這是我的難題之一,”法官說,“另一個是羅伯茨昨天在拉格蘭奇的卡勒韋醫院動了前列腺手術。”羅伯茨是縣裡的公訴人。“手下只有一名助手。現在,他的老闆臥病不起,這傢伙忙得團團轉。”
亨特長出了一口氣。
“這樁案子會引起州內廣泛的關注,也許關注範圍不僅於此。”法官說,“我希望此案的審理能順利地進行。我不願意聽到那些該死的亞特蘭大報紙或者電視臺把我們這裡的人說成是傻瓜鄉巴佬。所以即使的助手手頭不忙,我也不會讓他來當公訴人的。而且我也不會請本縣的大多數律師來做辯護。我需要兩名一流的律師,一位做公訴人,另一位做辯護人。”
“不是有可以從外縣借調公訴人的規定嗎?”埃爾頓?亨特問道。
“你說得對,”法官答道,“但如果我要向另一個巡迴審判區借調公訴人,或者任他們從亞特蘭大隨便派兩個沒有經驗的新手來,那我真是沒臉見人了。所以我請求州長任命一位特別公訴人。我跟他說了,人選由我決定。你們兩位以前有沒有辦理過謀殺案?”
“有過一次。”亨特說。
法官的臉上露出微微一笑。“那是希金斯,現在那傢伙正等著執行死刑呢,是不是?”
“是的,”亨特尷尬地說,“我想說服他進行抗辯;可他說啥也不聽。”
“我記得,”法官說,“在那種情況下,誰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了。”他轉身面對威爾。
“從沒辦過,”威爾說,“擔任刑事案件的辯護律師倒有幾十次,最大的一樁是武裝搶劫案。”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轉得飛快。這個案子正好可以使他在公眾面前頻頻曝光。“一個白人男子被控強姦並謀殺一位黑人姑娘。”這可是一樁會讓亞特蘭大的報紙連篇累牘地報道的新聞。
“我對你們的能力很滿意,”法官說,“對兩位都是如此。”他的目光離開威爾移到亨特臉上。“怎麼樣,先生們?”
“可以。”亨特毫不猶豫地說。
“誰做公訴人,誰做辯護人?”威爾問道,他不想做辯護人。
法官拉開抽屜,取出一枚50美分的硬幣,往上一拋,接住,用手掌將它按在辦公桌的吸墨板上。
“等一等,”威爾說,“我必須和參議員商量一下這件事。”他在接受任務以前需要時間思考。
“我告訴你了,”法官說,“我已經和他談過了。”他面帶微笑。“參議員說,你辦這案子需要多長時間都可以。”
威爾重新靠回椅背上。公訴人,他想,我要當公訴人。
“如果正面朝上,你當公訴人,埃爾頓,”法官說,“如果背面朝上,威爾當公訴人。”他把壓著硬幣的手移開。
威爾出自本能地把身子探過去,想看個究竟。埃爾頓?亨特也不由自主地湊上前去。
法官朝硬幣瞅了一眼。“面朝上!”他大聲叫道,同時把硬幣抹進抽屜,隨即關好。
威爾努力不讓自己畏縮。亨特則忍不住笑逐顏開。
法官豎起眉毛看著他們。“這樣,你們就是本案的律師啦——兩位,是不是?”
亨特熱情地點點頭。
威爾看著法官。“你真的和參議員談過了?”
“是的。我不是早告訴你了嗎?”
“他說可以給我足夠的時間辦理這個案子?”
“是的。現在你是接受這案子,還是我剛才的時間都白費了?”
“好吧,”威爾讓步道,“我接受此案。”
“很好。”法官說著站起身。“現在我得回家去擦我的獵槍了。明天我要去打鴿